第49节 四十九. 大侦探时雨

少女坐在灶台边晃着腿——虽然不知道西方人的东西该怎么称呼，姑且称之为灶台吧——被黑色长袜挤压着的小腿肚子和被炉灶边缘挤压的大腿中段出现两条清晰的勒痕，显得少女的双腿肉感十足。

“所以，牧野先生是觉得哥特兰会这么轻易地表达爱……投奔的意图，并不符合常理，应该有隐情？”

“嗯，是这样。”牧野熬着龙虾，拿着汤勺尝了一口，皱了皱眉，有点淡。

“那牧野先生是希望带上她走呢，还是不带她走呢？”

时雨不知不觉间手指互相掰弄着，说话声音也是越来越轻，不过正在专心撒盐的牧野并没有听出，而是以一种很无所谓的语气回答道：

“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这放羊孤独终老吧……说起来舰娘有寿命上限么？”

“也是有的，只不过要比人类长很多。”时雨歪了歪头，“不过听说把舰娘的舰装拆解了就能让舰娘和人类一样，当然这门技术好像也没有实现……”

“是这样的么。”牧野淡淡地回应着，捞起一块龙虾肉，再尝一尝：“好像还是有点淡。”

“我算是知道牧野先生为什么你每次和我们吃饭的时候都吃的特别少了，原来每次烧饭的时候就已经吃饱了。”时雨看着牧野捞了一块又捞一块，忍不住吐槽道。

“身为厨师，这是对自己的料理负责，嗝。”

“明明已经吃饱了吧。”

“没有的事，赤城能吃多少我就能吃多少。”牧野拍拍胸膛。

“又在说怪话。”时雨说着，从牧野手里接过汤勺，直接就着牧野没喝完的半勺，伸出舌头舔了舔，而后眯起了眼：“刚刚好。”

“别跑题了，这个哥特兰，你觉得该怎么办。”

“确实，不一样的舰娘有不一样的性格，有些舰娘特别亲近人类，有些则比较冷淡。但是这里的人类一般特指自己的提督，而非其他的平民。”

时雨推了推自己不存在的眼镜，现在是时雨的推理时间。

“像这样子对人类有自然而然依赖性的舰娘，一般是受到过创伤。如果结合历史，十一年前的时候正好是旧欧陆第一次广遭深海入侵的时候，波罗的海也因此受到波及。”

牧野挑了挑眉，开始将龙虾汤盛出锅，同时问道：“你的意思是，哥特兰是在那个时候出生的舰娘？”

“是在那个时候对深海作战中出生的舰娘。”时雨纠正道，“舰娘要么由建造机器建造产出，要么是深海被击沉，净化过的深海怨念产出。”

“没有其他选择？”

“没有……到目前为止，没有。”时雨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哥特兰出生在那一场和深海的战役中。”

“那她应该见过很多人啊舰娘啊，怎么可能这么懵懂无知。”牧野想了想哥特兰的样子，但凡和人交流过，就不可能不知道手机，也不会不知道在那个时候口口相传的“方舟”。

“如果她出生的时候，人已经全部死光了，舰娘全部沉没了呢？”

牧野沉默了。

“如果她出生在近海，然后被舰娘救上岸，人类把她藏了起来，紧接着大家都死了呢？”

时雨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能够接受这一推论——这一无限接近真实的推论。

绝大多数舰娘对战争的接受度要高于人类，因为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战斗。只有极少数的舰娘极度向往和平，甚至不愿意与深海去争斗。

或许会有留恋，或许会有不舍，但是每一名舰娘都做好了随时赴死沉没的准备。

这是不争的事实。

在这种时候，她们和“女孩子”这一词无缘。

“你见过这样的舰娘？”牧野忽然开口道，时雨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您怎么知道。”

“我觉得光凭空想，你应该想不出这么完整的推论。”牧野笑了笑，伸手去摸了摸时雨的头，时雨下意识一缩，随后停住不动，任由牧野揉乱自己的头发。

脸有点烫。

“别担心我，我好歹三十多岁的人了，什么阵仗没见过。”牧野端起龙虾汤，“走吧，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她们要以为我们在厨房里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奇怪的事情……”时雨喃喃地咬着这个词，脸变得更红。

“比如说炸厨房啊，黑暗料理啊，调配毒药啊，偷偷杀羊啊之类的。”牧野说着推开门。

冷风吹过，时雨呆在原地，而后捧住脸蹲在地上，头上呆毛竖的笔直。

丢死个人了！

————————

“请品尝吧，牧野家独有的龙虾汤料理，选用波罗的海十五米深以下的优质大龙虾，由专业潜水员捕捞，肉质细嫩，口感醇正，绝对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感觉，海的味道，你知——哎哎哎你怎么哭了？”

牧野正兴致勃勃地宣传着自己的龙虾汤，那边哥特兰盛了一小碗，才刚刚喝下一口，便僵在原地，紧接着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

“呜呜，只是，只是哥特兰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平时偶尔才能吃点鱼，那鱼还很腥。大部分的时候吃的都是资源拌一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呜呜呜……”

居然哭的……泣不成声了？

“欧根欧根，你说俾斯麦长官在没有见到Z1之前是不是也是这么过的。”

“不可能吧，好歹是在人类社会待过的，汉堡有好几家快餐店都挺不错，除了没有油弹钢铝之外还是很好的。”

“那这哥特兰……也太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