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看着面前的少女，蓝色的发丝缠在一起，在胸前打着卷儿，搭在沉甸甸的丰硕之前，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轻巡舰娘该有的弧度。她刘海前的头发软塌塌地一团堆在一起，让人想起哥特兰的舰装妖精，那些咩咩叫的绵羊。
舰娘本身的容貌、身形很少会发生变化。除非练度达到一定水准，可以换装更高级的舰装，进行称之为“现代化改造”的美少女魔法变身，不然想要有所改变，简直难如登天。
至于为什么换装舰装可以改变身材，这么无法理解的问题牧野也不可能知道，就像舰娘的起源、妖精的来历、深海的根源一样都是未解之谜。
大部分的舰娘就指望着现代化改造的时候能够翻身做主人，一改不成就指望二改。不过有些舰娘特别可怜，一改二改就算给她三改，可能胸前的弧度都只会越来越平，让人感觉凹进去都不奇怪。
甚至可以由几个驱逐舰举起来，让岛风啊雪风啊什么的舰娘当滑板快乐地踩着从上面滑过、又或是用作飞机的起降平台都不是问题。
没错，说的就是你，龙骧！
当然像哥特兰这种本身就极其有料的舰娘就另当别论了。不管怎么说，似乎没有大的越改越小的先例。美少女就是美少女，长大了也只会变的更美，去掉的是少而不是美字。
就像魔法少女补上了魔就变成了魔女一样。
哥特兰无疑是个美人，此时颇为淑女地双腿并拢侧坐着，丰润而修长的大腿挤压着，脱去靴子后的小腿藏在绵羊群中，只露出小脚的一半，脚趾害羞地蜷缩着，往羊堆里藏了藏，缩在了黑色的羊毛里。
最后少女低下了头，手指缠着头发的卷儿，不断地拨着自己的头发。
本来也没多害羞的，就只是很普通地，和提督聊聊天而已。结果谁知道提督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而看着看着，反倒是自己不好意思了。
好奇怪的感觉。
“提督，你想聊什么就快说啊。”她终于忍耐不住催促道。
“哦，走神了，抱歉。”牧野连忙道歉。
这倒不是客套话，而是他盯着哥特兰，也不知道是那打卷儿的头发搭着的丰硕太迷人，还是侧坐姿势那裙与袜间的白腻太过神秘，不知不觉居然真的走了神。
牧野啊牧野，你又不是别人提督，怎么可以这么随随便便盯着人看呢！
他心中暗自自责着，当然只是轻轻的一下。
“我们离开哥特兰岛到今天有几天？五天了？”
“嗯……差不多。”
海上的日子让人难以感知时间的流逝，千篇一律的风景，千篇一律的每一日，这样的路程确实枯燥。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船上过得开不开心？想不想家？”
牧野温和地问着，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当年在教导办公室了解叛逆学生情况的教导主任，先得和颜悦色，等会就要威逼利诱，最后就是狂风暴雨地训斥了——
当然对舰娘，并不会有后面两步。
然而哥特兰却难得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提督，你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像时雨描述的那些试图骗单身舰娘回镇守府的家伙么。”
“咳，这也能联系上。”牧野眼角一抽，小姑娘间平时看似平时剑拔弩张，其实耍手机的时候还是玩在一起。优等生的时雨给哥特兰科普一些舰娘常识是理所当然的，例如千万不要被别人用花言巧语拐走啦，用吃的拐走啦，用烈风拐走啦等等。
ps：上述第二项一般发生在航母赤城身上，第三项则发生在北方栖姬身上，都不是寻常例子。
“要好好回答提督的问题的话，过得当然是很开心的。”看到成功让牧野噎到，哥特兰脸上露出一丝得逞的笑，这才好好回答，“吃的比以前好，还有人说话，和我一起抱羊羊。”
“那想不想家呢？哥特兰岛。如果没错的话，可能你下一次回到哥特兰岛要很多年以后了。”
“想还是有一点点，但也没什么不舍得的。”哥特兰歪歪头，“准确地说，我从很久前就等着能有一位提督来把我接走了，只不过运气特别好，碰见的提督名叫牧野，会烧很好吃的菜。”
牧野摸摸鼻子，明明是自己打算话疗治愈一下哥特兰的，怎么好像现在自己被撩到了。
这样不行。
“你的意思是，就算原来不是我，你也会跟着那个来到哥特兰岛上的人走？”
“提督您一定要这么理解么？”哥特兰的眼神有点小忧郁，似乎在责怪牧野居然不相信自己。
“不是不是。”牧野感觉这越说越黑，再说下去就要变成自己言语欺侮良家舰娘，逼得少女泫然欲泣，万一这个时候时雨或者谁进来，怕是会船一抖自己跌到哥特兰身上，来一出“粪提对舰娘意图不轨”的好戏。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将大侦探时雨之前的推论整理了一下说出：“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有什么人对你很重要，以至于你对素未谋面的人类会有……这样的好感？”
哥特兰忽然安静了。
她恬静地坐着，将一只绵羊抱到自己怀里，又一只递给牧野。
“提督你已经猜到了？”
牧野点点头。
“是怎样的猜测呢？”
牧野便将时雨的话复述了一遍。
“基本正确。”少女微笑着抚摸着膝盖上的羊羊，“不过错了一点点。”
“那是一个受伤的提督，她把刚刚诞生的我拖上了岸，藏在了一堆柴草后。”
她平静地看着牧野，随后慢慢阖上眼。
“然后她爬回了海里，抱着她战亡的舰娘，一起沉入了海底。”
“她和我说，舰娘就该和提督待在一起，提督也应该陪着她的舰娘。”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对的，但是我觉得是对的。”
“所以我一直在等待一名提督来接我，现在我等到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