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日子啊。
他在沙发上稍微扭了一扭,结果没想到此前已经躺在很外沿的地方,这一扭动一下子受力不均,整个人从沙发上掉了下来,落到了对比起来显得冷冰冰的木质地板上。
“疼疼疼……”
好像不小心小腿骨头和一边的桌子磕了一下,有点生疼。但牧野也就是屈了屈腿,象征性地揉了一下,紧接着伸手把靠枕从沙发上拽了下来。
一点都不想动弹,干脆就躺在地上吧。
他关着手机屏,不去看手机,就这么睁着眼注视着昏黑的室内。窗帘厚实地垂落,窗户也关的好好的,根本不可能出现一股风吹动窗帘,从窗帘后面钻出个女鬼的戏码。
墙上的钟指针一分一秒地走着,齿轮的转动声都清晰可闻,咔嗒咔嗒地一下一下,清晰地像是一个人的屋檐垂落的雨,数的清每一滴,每一次碰撞。
这是一间,真正的,只有他一个人在的小屋。
饥饿感越发地强烈,甚至肠胃都发出了不满的抗议声。明明几个月前还是能一天只吃一顿流食的英雄好汉,怎么到现在饿一顿都不行了呢?
哦,好像中午陪那个姑娘胡闹着,结果连中饭也没吃啊。
好奇怪啊,明明自己是个很擅长照顾自己的人,为什么现在饿了却连去做饭的想法都没有呢?
好奇怪啊?
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明天就好了。
他如此劝说着自己,正准备闭上眼,忽然之间听到了自己居所的门被用力敲动。
“砰砰砰!”
“开门开门开门啊!”
“你有本事约我喝酒,怎么没本事开门啊!”
静静躺在地板上的男人皱了皱眉,想要出声,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结果敲门的人丝毫没有止住的意思,继续哐哐哐敲着。
“我打了你十三个电话都不接,怎么着是怕我把你喝穷是吧?”
“有本事喊人喝酒没本事出来,信不信我一炮把你家门给轰了啊!”
牧野微微一皱眉,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我数三个数啊!”
遭了这女人好像是要玩真的,不管对方是谁总不能让自己新居的房子就这么被——
“三二一!开炮!”
卧槽,哪有倒数这么快的!
这下牧野想不爬起来都不行了,因为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开炮的话,根据他简单脑补的动力计算,这扇门会直接被轰飞径直砸到玄关进来正对的他躺着的位置!
“轰!”
主炮的轰鸣声响起,不如战列级的惊人,但好歹也有欧根开炮的声势了。而在那声音响起的同时,可怜的门就发出一声承受不住压力的吱嘎脆响,紧接着哐啷一下砸到了室内的木板地上。
瞬间,屋内一片狼藉,烟尘四起。所幸那扇门并没能飞那么远,牧野也及时做了遮挡的动作,居然毫发无伤。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那已经跨入自己家门——虽然那里已经只剩下一个门框——的舰娘。
白光照射下,那肤色若雪,金发飘逸,头顶一顶贝雷帽歪斜之间自有英气,白衫蓝裙,一双小腿袜堪堪包住圆润的小腿。手上一门看不出口径的主炮炮口还冒着余烟,确实是一炮把自己家门轰飞的罪魁祸首。
“喂喂喂,别躺在那了,出来喝——”
那名舰娘叫嚣的声音随着牧野的站起戛然而止,紧接着发出一声惊呼:
“人,人类?!”
——————
半个小时后。
牧野脸色阴沉地看着这个舰娘姑娘费力地把那扇被轰飞的门按回了门框,扭曲的地方都被她用舰娘的蛮力给扭了回去,但是门上那一个炮弹留下的坑却是怎么都填不回去,只能换一快门了。
随后他看着这个姑娘慢慢走到他的面前,慢慢弯下腰,屈下膝盖,紧接着——
土下座!
“真的真的非常抱歉,请你原谅我吧!”
少女跪坐着,额头贴着木质的地板,双手亦是贴地,竟然使出了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日式土下座。
牧野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喂,你起来。”
“你原谅我了么?”少女抬起头,有点傻傻地问道。
“你这学的不到家啊,敬语呢敬语呢?”牧野忍不住伸手,用力在少女的头上戳了一戳,手指陷入那丝滑的金色长发,触感良好。
“您原谅我了么!”
少女恍然大悟,连忙修改自己的语句。
“起来吧,原谅你了,但你得给我补偿。”牧野叹一口气,不知道自己今天什么运气,老是碰到喝醉了酒的傻姑娘。就算不傻的姑娘喝醉了也傻了。
更别提本来就有点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