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少女望着她胸前的丰满,很不甘心地鼓了鼓腮帮子,又狠狠往嘴里塞了一口冰。
“不论关系大不大,我都得去。那是我们苏维埃的人民。”
“行吧,你有你的坚持。”灰发女子向后仰靠,拢了一拢外衫,“你觉得那个男人怎么样?”
“哪个男人?佛朗西斯?还是莱克?”
“牧野。”
“哦……挺好一个人啊。”少女含着勺子说道。
“好在哪?”
“会做饭。”
“哒!”手刀落在少女的脑袋上,她捂着脑袋开始呜呜呜。
“指望你真是没用。除了光复苏联反俄复苏你还知道什么。”灰发女子白了她一眼。
“你难道不觉得现在的陆地上的情况,只有重新实行社会主义,才能够让剩下的在陆地上的人过得好么?”少女跳起来,认真叫道。但灰发女子理都没理她,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他好像是个粪提。”
“粪提?”
“把舰娘丢下,自己逃到主港区。”
“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
“我不信。”少女又开始吃她的冰淇淋,“再说了,霜羽,谁还没有点过去,你身上藏的东西难道就少么?”
“米哈伊尔,也就你没有什么过去可言了。”霜羽叹一口气,戳了戳少女的脑门。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等我在苏联各地都建成党支部,再和你谈我光辉的过去!”
“别扯远了。你真的不觉得牧野有问题?”
“就因为他从监狱出来?”米哈伊尔反问,“那那些法外狂徒,什么张三啊李四啊的,他们就都是没问题的么?”
“唔,好像有点道理。”霜羽捧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咖啡里一点糖都没有加,很苦很苦,苦的让她甚至皱起了眉。
“真要觉得有问题,不如直接去问他吧。”米哈伊尔拿着小勺子,在杯底所剩无几的冰淇淋里画着圈圈。
“直接去问?”霜羽一愣。
“对啊,牧野很好说话的。”米哈伊尔跳下椅子,示意不远处的甘古特过来,熟练地被顶起,总算是能和站着的霜羽有一个高度说话的资本了,“真的想知道,就直接去问他,带上食材的话,甚至还能让他给你烧一顿饭。”
“烧一顿饭?”
“嗯嗯,牧野烧饭真的很好吃。”米哈伊尔回过头,“而且最好带上舰娘一起去,因为他的舰料更加出色。”
“那你现在去干吗?”
“唔,我去找布拉斯科维茨玩一会儿,好久没见到他啦。”米哈伊尔向后挥了挥手,揪了揪甘古特的头发,示意前进。
只留下霜羽站在原地,眺望着窗外的风景,轻轻念叨:
“去直接找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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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刚刚失态了。”
牧野平静地换了一身衣服,而后向一直安抚着自己,让自己靠在肩头浅浅眠了一个小时的时雨道了一声谢。
“没有的事,牧野先生,过去的事情很痛苦么?”
时雨勉强笑着,试探着问道。
“只是现在还不太方便讲。”牧野摇头。
监狱里的日子没有什么好的,唯一好的一点,便是让牧野学会了掩藏自己。掩藏情绪,掩藏动作。别人看不出你是愤怒还是怯懦,看不出你要出拳还是出脚,自然不敢向你动手。
但是更多地,是让他学会了掩埋过去。
将那盛夏里绚烂的岛埋在记忆之海的深处,将那牵连着的丝线剪短飘散在空中,完完全全地掩埋。
“牧野先生,以前也有舰娘么?”
“嗯。”
时雨微微歪头,而后伸出手,给牧野理齐领口。
“那她如果知道牧野先生现在过得很好,一定会很开心的吧。”她的手指非常灵活,但是此刻却有些颤抖,以至于那颗乌黑的纽扣都难以扣进去。
“牧野先生真的很了不起,一个人从德文科监狱活下来,还能陪一群女孩子到这么远的地方,她一定是个很幸福的舰娘。”
牧野的身体忽然一僵。
啊。
我为什么要坚持着在德文科监狱活下来呢?
少女的话,像是一把铲子,一铲就把他埋藏记忆的地方挖出了一个小坑。
是谁对我说了这样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