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边可是自己的提督，自己的丈夫，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欺瞒他？

她抬头看了一眼齐柏林，却发现金发的德意志舰娘手里捧起来一个大玻璃罐，里面全都是铝条鱼干，还做出了一个“递”的手势。

“提督，麦克多纳多人满了，只有这里能坐了。”赤城含糊不清地说道。

最后还是选择了遵从自己的胃。

“哎，行吧。”布拉斯科维茨摆了摆手，“牧野，前面的事情是我不对，和你道个歉。”

“霜羽这么快就和你说了？”牧野挑了挑眉，虽然霜羽是这么说的，但没想到她的动作居然这么迅速。

“嗯。”布拉斯科维茨点头。

“其实没什么，有误会很正常。”牧野平静道，“再说了，上一次你还是被我打得比较惨，亏还是你亏。”

“呵，我要不是双目失明，早把你打翻了。”布拉斯科维茨笑道，“上次其实是我手下留情，没喊赤城帮忙，不然就你这没舰娘的家伙，怎么和我打？”

牧野看了一眼身边，掰了下手指头。

U-511时雨哥特兰齐柏林欧根特斯特波拉，一二三四五六七。

“嗯，我身边没舰娘，承让承让。”

当然不能把自己叫来的人暴露出去，在进店之前牧野就和舰娘们说好，这一顿可以白吃，但是一定不能表现出是自己叫来的。

甚至为此，他还自掏腰包给每个人买了点东西摆在面前，装装路人的样子。

“随便点吧。”布拉斯科维茨一摊手，“赤城，你跟他去点餐，点完付钱就行了。”

“提督，要是麦克多纳多断货了怎么办。”赤城有点为难。

“怎么了，你今天特别饿么？就算有两个赤城一起吃，麦克多纳多都不会断货的，放心好了。”布拉斯科维茨胸有成竹，“我们镇守府穷是穷了点，请个人类吃麦克多纳多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这话说的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镇守府之间有贫富差距很正常，在这一个舰娘更加融入社会的时代里，哪家的舰娘更能干哪家钱就更多。

像希尔蒂这种直接抱上成功舰娘大腿的，每天躺着就行了。

赤城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黑发的婉约美人在没开始吃饭的时候都能保持足够的威严与理性，无论哪一只赤城都是这样的。

自家提督双目失明，镇守府的财政其实都是她来掌管的。对镇守府的账目她一清二楚。她好想好想开口告诉自家提督，虽然在场的不是两只赤城，但是是足足八只舰娘啊——

可是那可恶的金发德意志空母舰娘又把玻璃罐摸了出来，摆在桌上，那漂亮的被手套包裹着的手抚摸着玻璃罐，像是抚摸着恋人。铝条鱼干在灯光下银光闪闪，像是赤裸的美人。

而且这次，摆出来，三罐。

赤城再一次选择遵从自己的胃。

麦克多纳多，这一源自著名快餐店，在进入方舟时代之后业务面逐渐扩张，现在已经成了一家正经的提供快餐服务的西餐店。菜单在牧野面前一摆，牧野直接略过了快餐那几页，翻到后头。

“牛排！意大利面！羊排！法式蜗牛！”

花钱如流水，一盘一盘的美食被端上桌，又很快被舰娘们清空。在吃这一项的战斗力上，人类相比舰娘实在是差了太远。

甚至有时候你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吃播，漂亮的女生竞选大胃王，看起来和图鉴上的舰娘一点都不像，但其实可能都是舰娘。

赤城叹着气，难得的捏着刀叉面前摆着美食，居然没有什么想吃的欲望。

“赤城，你好像食欲不太好？”布拉斯科维茨察觉到了赤城的异样，捏住赤城的手，让她的手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摩挲。

“嗯，稍微有一点，今天，铝吃的太多了，还没消化。”赤城苦着脸，看着账户上的一大笔支出。

看来，极北舰返航的期间，她得多出击几次，给镇守府赚一点资金回来了。

这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每个人肚子都是满满当当的。牧野和特斯特波拉打了个招呼，让她们先行离去，紧跟着跟上了布拉斯科维茨的步伐。

“你的故事我已经都知道了。”布拉斯科维茨搭着赤城的手，在街上慢慢地走着。

“别，我可不想听你的故事。”牧野耸了耸肩，“在监狱这么多年，听别人的故事我已经听厌了。”

“哈，我也没什么故事好说的，硬要说，可以给你说很多我看到过的事情。”布拉斯科维茨勉强笑道，“那天你看的那本册子，上面有很多人是我的战友。”

他说的是纪念馆里放着的册子。

牧野沉默片刻。

“我能理解。”

“怎么样，想不想再回来当提督？”布拉斯科维茨突然停下脚步，开口说道。

“怎么你们都喜欢这个问题。我不……”

“别着急回答，你先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布拉斯科维茨笑了笑，“你觉得提督，对舰娘来说，意味着什么。”

牧野深吸一口气。

而后他开口：

“花瓶。”

“花瓶？”

“对，就是花瓶。提督的存在只是为了装那些盛开的花，建造出来也好，捞起来也好，舰娘才是盛放的花。”牧野平静道，“除了像霜羽那种指挥防空阵地的，特殊一点的，你以为人类在对深海的战斗上起到作用了么？”

“打仗自己打不了，指挥不一定有经验丰富的舰娘出色，而且还不能跟到现场，有情报传输问题。除了在镇守府躺着等着战报，替舰娘们备好洗澡水还有管理好资源，还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