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你不清楚这些,怎么能画出富有感情的画。如果你想让他能看得懂你的画,就一定要知道自己抱有的是什么感情。”
“唔……”哥特兰犹豫了一下,“他把我从一个孤岛上带了出来,他很考虑别人的心思,而且他,他烧饭很好吃。”
霜羽不由得沉默。
喂,你话里明显是最后一句更重要吧?
一个就知道饭好吃的舰娘,那怎么可能成功俘获提督的芳心,将其拿下呢?都吃过别人烧的饭了,总不可能距离很疏远吧?都这么亲密了还没能让对方成为自己的提督,连第一步都没迈出去,很显然,这个姑娘的纯情拖累了她!
不行,身为坐拥三只驱逐舰……啊不,两只驱逐舰和一只装甲空母,以防空闻名于世的名提督霜羽,绝对不能允许自己教的舰娘纯情的和小白一样!
哪怕她是负责教画画的!
“那不如让我们来想想一下画面吧。”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一个角度切入,“这是在一条静谧的河边,几艘小船漂在水边。你和提督并肩走在一起,越走越近,最后手握在了一起……”
面前的少女身形一颤,险些从椅子上掉下去。她连忙拿起羊羊再次挡住脸,可那一瞬间,霜羽似乎能看到她头顶腾腾而起的蒸汽,发出嘟嘟的鸣叫。
这,这就不行了?
这哥特兰也太纯情了吧?
这才说到牵手呢,都没有说到坐在长凳上在月光下接吻,这就不行了?
好菜一姑娘啊!
而那边的哥特兰,将脸藏在羊羊里,双手不自禁地用力,捏的自己的舰装妖精叫个不停。
明明以前自己也没那么害羞的。虽然和牧野单独相处的时候,会有一些奇怪的感觉,而且伴随着独处时间的增加这种感觉也更加地强烈。
但那还在波罗的海上时,她还敢闭着眼向牧野问出“愿意做我的提督么”这样的话。
可是现在呢?现在再让她说这些话,她还说得出来么?
好像已经说不出来了啊。自从来到极北舰上,拿到那有着奇妙花花绿绿世界的手机,看了一些感情相关的帖子之后……
哥特兰幼小而纯洁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男性和女性在非恋人的时候应该保持着怎样的距离,在成为恋人之后又该如何一步一步循序渐进。这样的了解越多,她就越是不敢去想当初在船上发生的那一幕——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那么大胆地暗示一个男性的啊?
明明连牵手并肩走在一起,就已经是非常让人羞涩的事情了……
但是时雨呢?时雨好像和牧野的关系要亲密很多,甚至牵着手一起走都让人觉得一点不奇怪。
该不会,该不会她坐在这画室里还在思考为什么而画画的时候,时雨已经从牧野的床上睁眼醒来了吧?
她昨天好像没回家睡觉啊!
那牧野和时雨,会做一些什么呢?是牵牵手,还是亲一亲,还是说更多的……
少女藏在羊羊里的脸红的通透,全身都在颤栗着,似乎她的衣物并不存在,她就那么赤身裸体地站在灯光汇聚的舞台上,而有人屈着手指,指甲顺着她光滑的脊背慢慢滑下,在那嫩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褐红的划痕,而她不得不经受着这种折磨,还要被那黑暗中的目光盯着一样……
她的双腿不自禁地收缩,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她觉得自己可能要软倒在地了。
“傻姑娘。”霜羽叹一口气,似乎看出面前的少女已经遐想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她忍着把那个“菜”字吞了回去,而后安抚性地说道,“这种事情要慢慢来,急不了的。你要慢慢地加深你们之间相互的了解,再慢慢告诉他你想要什么。”
“恋爱是相互的,是要两个人之间交流的,只有单方面的付出,那叫做什么?叫做舔狗。”
“舔狗,不得house。”
“没有屋子,不行。”
她将手搭在少女的肩上,慎重地说道:“我会为你应援的,这事,我帮定了。现在我们先画画,从最基础的开始。来说说看,你有什么特长。”
哥特兰慢慢将羊放下,思索了片刻。
“我会数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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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话哥特兰真的没说错。
在她坐在画室里和霜羽讨论为了什么而画画之时,时雨真的刚刚在牧野的床上睁开眼醒来。
梦醒的少女,还有一点迷糊。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并不是那种那种方面的。确实有一些湿润,不过不是腿间,而是眼角。
这个梦有些悲伤,她似乎看到了在无尽海面上的一座孤岛,在盛夏最美的日子里,被深海的浪潮卷过。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深海。
铺天盖地地,就像是怒吼的海洋卷起的巨浪。光是站在那股巨浪之前都似乎要窒息。
她不是没有听老师们讲过,学院里也都强调这些,那些经历过战争幸存下来的舰娘,都会告诉后辈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只是深海总攻之后平息了许多年,也不知道下一次深海的浪潮会在什么时候。
她坐在床上,手顺着乌黑的发丝无意识地摸了一会儿,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才换上了衣服。
毕竟是早有设计,睡衣睡裙、出门的几套衣服都装在舰装空间里。如果是像普通人那样,得专门拎个包,那早就被牧野洞悉了小心思了。
牧野先生可不是什么笨蛋,但是应该很会装傻。她也在网上问过加贺老师一些牧野以前的事,似乎学生时代的时候牧野先生就是很能调皮捣蛋装傻的,而且靠着美食,还往往能够贿赂赤城老师。
虽然赤城老师吃完擦干净嘴就不认人,该把牧野按着打还是按着打。
手机压在枕头下,昨天睡得很香睡前都没有玩,电还是满的。摸出来看了下时间,上午十点出头。她推门走出卧室,没有看到牧野的身影,今天是工作日,应该早就出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