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天真，有一点理想主义，说话做事挺不靠谱的，还挺随性的。

就比如说普建要用all999，以为成功开始开party跳哥萨克舞，失败了之后转为伏特加宴会。

还会希望圣彼得堡——在她的口中是神圣的列宁格勒的人民们种玉米，能够吃饱吃好，甚至希望能够将玉米推广给其他的人民。

颇有前辈风范。

但种种事情都反应出来，她真的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说话做事并不稳重，非常地不靠谱，也不接地气——毕竟天天被甘古特顶在脑袋上，要接地气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老实说来，认识这么久，牧野真的没见她说过几句特别有用的话。

但是此刻的白发少女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眸澄澈地像是苍穹碧野，其中看不到一丝多余。

似乎她刚刚说出的，类似“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我要给你们都发戒指”这样的话，在她心中并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意思。

而是单纯的，像是孩子初识世界那样，对每一个抱有善意的东西伸出手，去触摸感受，而后以真心相待。

“如果你喜欢她们的话，为什么不去陪她们在一起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比布拉斯科维茨的夜谈，似乎力度还要更大，砸在胸口。

牧野侧后着，用四十五度的余光望着白发的小姑娘，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东西却说不出来。

他想向她说这世界没有那么地单纯，不是喜欢就可以去在一起的，也不是喜欢就能够在一起。但是这种对后座几个女孩——如月奈绪、米哈伊尔、U-511，没有一个属于成年犯愁的女孩儿们来说，不管她们听不听得懂。

都太沉重了。

她们并不属于此前那个，牧野经历过的战火纷飞的时代。虽然牧野在那个时代里像一个单纯的过客，只是简单地踩了一脚，而后便被大浪卷过，拍成一团尘埃。

但是他所接触的、吸收的东西，都是那一个时代所遗留下来的。

他又有何必要，要将他那属于旧时代里沉重的观感，强加在她们的身上呢？

小姑娘嘛，不会懂的。

牧野在心里嗤笑一声，扭过头，正打算安心享受一下面前的风景。带U-511来这里，一是想让小姑娘好好玩一玩，二也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好好舒缓一下，放松心情。

但是就在他扭回头的一瞬间，身后的女孩似乎嘟囔着，又说了一句：

“真搞不懂你，有什么比喜欢还重要呢？我看你一直给她们做好吃的，一看就是很喜欢她们啊。”

牧野再扭回头去看，却发现小姑娘已经扑向了U-511，伸手想去捏潜水艇舰娘的小脸。然而U-511身手敏捷，在还算是宽阔的后座一钻，直接凑到了如月奈绪的身边。

最后就变成了米哈伊尔压着U-511，压着一直小声笑着想努力推开，却又根本推不动的如月奈绪。

又发挥她的传统艺能套娃了么。

果然还是一个不靠谱的小姑娘。

任由后座的女孩子们玩闹着，牧野重新看向前方，却发现身边的甘古特伸出一只手，捏成拳，向自己示意着。

牧野随即意会，伸手轻轻一碰，而后甘古特将手放下，重新握紧方向盘。

“政委同志就是这么直白的人，希望你能理解。”

她尽可能低的说着，同时努力让声音不被吞噬在苏联号的咆哮声中——

当然事实上并不会有这样的一个问题，毕竟是在极北舰内，说起来是风驰电掣，但是由于有限速的存在，在这样的一片草原上也就开了个四十码。

和在去摩尔曼斯克的路上比起来，这个速度简直是过家家。

毕竟超速是要被吊销驾照，扣十二分的。到时候还得米哈伊尔出面把甘古特从看守所里拎出来，这样不好，不好。

“没事，我觉得她说的挺对的。”牧野客套道。

“嗯，我也觉得。”甘古特点点头。

牧野悄悄打出一个问号。

“你别奇怪，我是真的这么觉得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坚信着的。”

她双手平稳地握着方向盘，开的可以说是稳稳当当，和齐柏林有的一拼。

毕竟如果车开的太过摇晃，要是让后排的女孩子们头撞到，磕疼了，那可就不妙了。

“政委同志的父母，据那个孤儿院说，是死在撤离的路上，被白海的深海一轮空袭炸飞了。”

“那是……五年前吧，政委同志大概六岁的时候。”

“孤儿？”

“嗯，算是被舰娘养大的。”甘古特笑道，“那个院长我很熟，应该算是一只……日本的驱逐舰？”

“算是？”

“嗯，因为二次近代化改造后应该会改变为我们苏联籍，不过她未改造，因此还算是日本驱逐舰，而且已经算是退役舰娘了，没有再晋升的可能。”

“响？改造后是信赖号？”牧野思索了一下，很快得出了答案，“所以米哈伊尔那么想要信赖号？”

“对。”甘古特点头，“只是我没告诉她，信赖号是要靠改造才能得到的就是了。”

“你这样说话真的不怕她听见么。”牧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此刻后方的小姑娘们已经靠在一起，静静地听如月奈绪讲着霓虹的鬼怪故事，抱着瑟瑟发抖。

根本没有空来听前面他们的对话。

“等政委同志长大了，自己自然就知道了。”甘古特笑道，“再说了，在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面前，你又怎么敢保证信赖号不能被建造出来呢？”

“啊这……”

“塔什干就是政委同志一发建造出来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