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舟所带有的类似雷达的黑科技可以让船避开极大量的深海聚集，但是深海活跃期这样的日子里零散的深海到处都是，肯定需要人去清理。

“但是你就不会担心……出意外么？”牧野皱了皱眉，“再说了，东方舰的航行路线一样会有深海，为什么要特意只身一人跑到极北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呢？”

“因为东方舰的提督和舰娘数量都要远远多于极北舰，牧先生您应该可以想到，如果留在东方舰上，可轮不到我带着舰娘去清理航程上的深海。”

“更何况，没有战斗的磨练，又怎么让舰娘的实力提升呢？”如月奈绪说着，轻轻瞥了自己的舰娘一眼。

“正如我家提督所说，像我到时候就会被编入一位提督的防空队伍里，组成防空的阵地。”照月随即说道，目光清澈，看不到对这种事情的厌倦，“至于您说的意外，在同伴们的掩护下，哪怕大破了也是能够及时撤退的，这样并不完全属于温室、却又能保证安全的环境，其实是非常适合我们舰娘提升的。”

牧野不由得沉默。

他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和提督相关的事务其实没有任何的交集——哪怕混迹在极北舰提督互助讨论群里，但那个群显然只是个顶着这种名字的涩图群，偶尔会冒出有人建造出货的照片，然后许多人或是痛斥或是恭喜——如果是常见一点的舰娘那就是恭喜恭喜，但如果是战列舰、航空母舰，那就要被打上欧洲人的牌子，关入小黑屋。

比如一下子就在活动里捞到弗莱彻之类的。

但是这些提督们在日常生活之外所要做的事情，其实他一无所知——只不过知道会有深海要出现，而他们理所当然要接受极北舰的号召，去清理深海。

这也是提督需要带着舰娘在极北舰登记的原因。无论是战前准备、动员，还是战时指挥调度、战后战损统计、功勋分发，都需要通过这个名册。

短短的坐电梯的几分钟时间，如月奈绪的简单几句话却将他拉进了一个本来一只脚踏进去，但随即便远离了十余年的世界里。

电梯到达一层，简单地办完手续，回到一层的建筑中时，牧野干脆地向着如月奈绪发起了邀请：

“介意多走一会儿么？”

“牧先生是想了解关于极北舰对深海作战的事情么？”如月奈绪没有直接答应，反而问道。

牧野点头。

他本以为少女会像在电梯里那样，继续坦然地向他说明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却没想到少女居然摇了摇头。

而后定定地看着他，淡蓝的眸子里透露着一些疏远的无关心冷淡：

“可是牧先生，这种事情和普通民众无关。在电梯里我好像已经不小心多说了一些了，实在抱歉给您造成了困扰。”

“啊，这……”

牧野一愣，这波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也想过少女可能有拒绝的可能性，但那只是极小的——毕竟此前相谈甚欢，结果她居然搬出了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让他居然无话可说。

“那，打扰了。”牧野抱歉地说道，他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少女已经向他微微躬身，随后带着照月走出了屋。

一点回转的空间都没有留给他。

一时之间，只剩下他抱着在他肩上快要流下口水的U-511，立在原地。

而他不知道的是，如月奈绪在走出屋后，脚步突然加快，一直到确认看不见牧野的地方，这才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紧接着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嗯，是我。”

“嗯，照你说的去做了。”

“嗯嗯，没关系的，一点小事而已。”

她身边的照月一直等她挂了电话，这才开口：“提督，这样做真的好么？”

“不知道哦。”如月奈绪摇了摇头，随即伸开手臂，和自家的姑娘轻轻拥抱了一下，“但是霜羽小姐这么说的，那就去做吧。这次她说把你编入一线防空部队哦。”

“谢谢提督。”驱逐舰娘用脸在自家提督脸上蹭了蹭，满脸的开心。

————————

牧野抱着U-511，站在电车站里，忽然有一些犹豫。

到底该不该把U-511送回她家，这是一个问题。

按U-511那含含糊糊的表述，似乎家里已经步入了冷战，马上就要陷入冷战的样子——现在将U-511送回去，总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让小姑娘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显然是不好的，万一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不妙了。

可难道要把她抱回自己的住处么？让U-511和时雨睡在一起，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不过也得征求一下时雨的意见——

他想着，摸出手机就一个电话拨了过去，结果响起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嗯？”

牧野愣了愣，有点不敢相信，又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结果是一样的，关机的提示音。

他皱起眉，随后打开了KANTAIINS，发现少女的头像也是黑着的。

而【试制51sigure】这个账号，在今天一整天，居然一条动态都没发过——

这是很离谱的事情。

至少据他所知，哪怕时雨不更新节目，每天都会发几条动态，和粉丝聊聊天，交流一些事情，或是汇报一下工作的进度。这是少女固有的习惯，并不会因为突发的事情改变。

这无疑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