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发丝贴着他的脸庞,被抱紧的一瞬少女的身躯僵硬了片刻,但她很快让自己恢复到柔软的状态,去契合着搂着她的男人的身躯,声音轻轻的:
“牧野先生,很乖很乖……”
“我可不是小孩。”牧野埋首在她的发丝间,“时雨,你刚刚听到了吗?”
“都听到了。”
“那你觉得我做错了么?”
“牧野先生自己觉得呢?”
时雨轻柔地说着:“我知道,这是牧野先生很难翻过去的一道坎,不如我们重新来理一下吧——”
“牧野先生本来不想当提督,因为在前线战斗的是舰娘,提督毫无作用。被迫当上提督后接手了个不爱战斗的孩子,顺着她的心意,遵循她不战斗的意愿,最后面对无法战胜的深海,而选择了拆除舰装,让她彻底远离需要战斗的生活——”
“是这样吗,牧野先生。”
牧野身上发生的事情,她早就理得清清楚楚,甚至牧野自己记忆混乱的时候,她还能替代着讲上一些——
以至于牧野甚至根本无法从她的话里挑出一丁点错误。
“那牧野先生错在哪里呢?提督不是你想去当的,舰娘不愿意战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失败也和你无关,因为失败本就注定。无非只有一点,牧野先生忘了手术的风险,可电依然活下来了,现在叫牧雨申,活的也很好。”
“你这是在替我开脱。”牧野的声音依然闷闷的,语调却不由得高了一些。
“我怎么替你开脱的呢?把你做过的事说了一遍?”时雨笑着道,“这只是提督在陷入困惑时秘书舰的梳理思路而已,既不是开脱,也不是诡辩。”
“分明就是。”
“那就提督说的都对。”
“时雨,你这样,我会膨胀的。”牧野叹一口气,松开了时雨。他终于算是清楚,想让舰娘承认他的错误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舰娘只会将自己的提督视为己出,将他的错一并扛过。不讲任何道理,不讲任何利益,眼中只有提督——这就是舰娘。
“我们都会好好对待牧雨申的,所以牧野先生不用担心,只要好好地去和牧雨申讲清楚自己想表达的事情就可以了。”
时雨伸手捧着他的脸:“秦提督有句话说的对,过去的终归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
“还有未来。”
对舰娘和提督来说烟台并无什么吸引力,与大连相比,烟台的人又要少了许多。这些海港城市本身没有富足的生产力,大连和烟台的定位又重复,因此烟台比之大连确实更加萧条。
“为什么要把镇守府设立在烟台”,这个问题牧野在离开烟台前问了秦观,谁知道这位医生摇了摇头,告诉他:
“不是我要把镇守府设立在这里,而是因为这里还有人在,所以镇守府在这里。”
牧野大概懂了。
就像俾斯麦,像黎塞留一样,总有许多不愿意离去的人。萧条年代那些留岸的提督,一是为了熟悉的地方,二是为了那些和他们同样留恋的人。
“别那么尊敬地看我。”秦观摆摆手,“搞得好像我很伟大一样,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在船上每天要干的活比在岸上多多了,我主职是医生,要是天天忙活提督的事情,哪里还有空给人看病啊?”
这话他说的理所当然,浑然看不出丝毫端倪,似乎他真的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选择留在陆地上的。
牧野握着新借来的车的方向盘,嗤了一声。
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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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建回来好晚。
还是更了。
棒棒!
第230节 二二零. 吃着火锅唱着歌
“这车你会开么?”
“放心,交给我吧!”欧根拍着胸,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从牧野手里接过了方向盘。
于是牧野便悠哉悠哉地从驾驶座出来,晃到了后排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
“牧野先生,我们不出发么?”
“出发啊。”
“那你怎么到后面来了。”
“因为欧根想开啊。”牧野说着开始往众人围坐的锅里扔着调料,“再说了,我开车,谁来负责弄火锅?U酱来唱个歌,助助兴!”
他的话音之间众人的眼神逐渐惊恐,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车子在怒吼声中飞驰而出,鲜红的火锅汤便如满天飞雨一般飘飘荡荡,将半边车厢都泼的香气四溢——
但这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似乎道路在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弯,欧根在驾驶座上急打方向盘,车子庞大的身躯便进行了一个并不符合它体型能做出的甩尾,紧接着重心倾斜,随后侧翻——
砰砰砰!
牧野也不知道自己的头枕在了谁的胸上,手放在了谁的腰上,脖子上架着的是谁的腿,脸上又是谁的屁股。大家摔成一团——也多亏如此,牧野蛐蛐凡人躯体才能侥幸地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