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亮在积雪之中的脚步声还在视线之外。

阿狸沉吟片刻，终于决定还是等他出现，再一起进洞。

这是个一片寸草不生的山洞，洞内有一个温泉，寒冬之下，泉水泛出丝丝热气，摆着一张石桌两张石椅，别无他物，却显得格外清雅。

欧阳亮跟在阿狸身后走进洞中，微微一怔，问道：“你是怎么现这个洞的？”

“我师傅告诉我的。”阿狸漫不经心地答道，说的简单，但真正的缘由自然不会如实告诉他。

欧阳亮一呆道：“你还真是跟了一个好师傅啊。”

阿狸微一点头，勉强装出平静的神色，道：“当然，和现在比起来，那时候的我真的是很幸福。”

她轻轻一叹，续道：“你可知这曾经是谁的洞府？”

欧阳亮摇头苦笑。

阿狸沉思半晌，终是说了出来：“这是当年红拂女的练功之处。”

欧阳亮愕然道：“红拂女？”

阿狸早猜到他的反应，缓缓道：“是的，当年我和师傅跳入这洞中，现了红拂女留在这的内功心法。”

阿狸忽地哑然失笑，觉得整件事荒谬绝伦，又是那么实在，将事情的原委终是明明白白地透露了出来：“照樱满集的说法，如果我没有修炼红拂女的内功，我体内也不会有那么至阴的真气，我也不会变成女子，但是，假设我没有这道真气，我又不可能冲破阴阳镜带给我的束缚，如此之快地恢复记忆……”

听阿狸说完最后一句，欧阳亮苦笑一声，缓步走到石椅旁边，四下查看了一番，苦笑道：“这就是所谓地有得必有失吧。”

阿狸暗自一叹，终是将心里的秘密全盘托出，心里虽是舒服了一些，但那份压抑的紧张感却仿似一点都未消退。

片刻之后，阿狸才收摄心神，回复冷静道：“你想不想看洞内最贵重的宝物。”

欧阳亮怔了一怔，还未等他说话，阿狸已缓缓走到他的身旁，右手朝着石桌的正中央处，忽地用力，一掌拍了下去。

虽是受阿狸全力拍击，石桌却并未四分五裂，只是她右手手掌的触及部分缓缓下沉。

“咔嚓”，温泉右侧的石壁上现出一道秘室，

一个穿着粉红连衣裙的女子正躺在白玉冰床上，四周洒满了玫瑰，粉红的玫瑰、粉红的服装、冰床上散出一种淡淡的粉红空气，这都是她生前最颜色。

她的身体奇迹般地没有一点腐朽的迹象，若非她的胸口已经完全停止了起伏，她只像了睡眠之中的美丽女神。

但她的确死了。

一股奇怪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阿狸仿佛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记忆碎片。

欧阳亮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阿狸的身旁，望着躺在冰床上的女子，轻道：“她就是慕容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