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吗,Master,发出这么丧气的声音,是想要从这残酷的战场逃离了吗。”
“不……”
“有疑虑就恭候咨询。随时啦。我是你的Servant不假,但更欣赏的是你这个人,所以有事要拜托就说说看吧。”
“真的?”
翠色的双瞳没有望向周围的人,艾尔莎的视线,在地板上徘徊。
“我可不怎么说假话的。”
“是啊……”
稍稍露出了笑容。
虽然不是意料之外,但心里果然难免还是有些失落。
——如果能更多地展露笑容就好了。
Archer微微地这么想着。不光是艾尔莎,一切避恶扬善的人、生命、心灵,若是能常在幸福和安宁中,又该是多美好的事情啊。思绪的一角,如是地考虑着。
即便世界,决不会听凭其发生也。
无言地,注视着艾尔莎的侧脸。
如何都不会让人思及已为人母那般地,仍有着浓厚少女余韵的面孔。
而其上,确有着愁云所在。
(……那时候,在奥多摩的时候,你有什么东西断折了。你是,着魔了)
即便并未确切意识到也仍能发觉。
名为艾尔莎的魔术师,一定有何处缺损了吧,于那一日、那一刻。
始终无言地伫立着、只是一直一直呜咽的艾尔莎,由自己环住那纤瘦的肩膀的,那一刻。
究竟发生了什么,Archer没有出言相问。
这三天里都,一直没有。
既觉得那不应由自己开口,更觉得不应贸然提及。是该由她自己考虑的事情。
就算那是,足以左右圣杯战争进程的要因也——
(由你来决定,艾尔莎。你要活下去,在这场战斗之后,继续你的人生吧)
就算那决心,会为自己这名英灵(Servant)敲定终局也。
不去进言。
不去引导。
Archer只是,等待。以这而今才拟成形体、不值一提的客人之身。
直到正经地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类,决定自己的将来为止。
十秒过去。
艾尔莎仍然保持着低垂的目光,将双瞳投向Archer,如此说道:
——救救、东京吧。
视线两两相交,一半呼吸长度的沉默。
啊啊,真是让人满足的好回答,至少是自己做出的决定了。
就算是世界在某处横加了干涉也罢,这其中的确是,这一直从世界中感受着这五分钟之后的地狱的艾尔莎自己决定的未来。
“艾尔莎小姐……”
听到那完全不像对方风格的话语,来野巽默默呆立在了一旁。
“……嗯,你曾经是这样说的吧……说想要救下城市、救下人们。明明知道我是魔术师,明明知道我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却还说那样的话。因为有朋友在,因为有喜欢的女孩子在……不管怎么都,要中止圣杯战争什么的。”
“嘛,虽然我不觉得自己说的是那么自大的事。”
“嘿。”
对少年的尴尬,阿拉什露出笑容。
“不要笑哦。”
艾尔莎和杰基尔同时对这笑容感到不满。
不过……
“怎么会笑呢,那本来该是英雄(我们)说的话啊。”
一面说着,archer百分百地地笑了。
一边要忍耐跟通常的魔术相比差距悬殊的精神侵蚀,一面按捺会将自己死去的孩子和那名少女混淆的大脑异常——面临着堪比将人格从最深处整个切成碎片那般苦楚的而今,却没有一分悲鸣、没求一丝援助,仅是一次呜咽便将之倾数克服,由自己得出了这样的回答。
十分相称我这弓兵第二位的主人,值得骄傲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