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血气翻涌，知道现在才缓缓平复，被卫庄感受到，很正常。

韩非有些复杂，他平定心神，虽然此前无比笃定地猜测，但是亲眼看到韩歌安然无恙，甚至状态比以前更好，他还是感到了极大的难以置信。

“你知不知道，韩国因为你，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他语气难明，对韩歌的情绪，太复杂了。

韩歌嗤笑一声，“九公子似乎一直都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韩国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放下杯子，随着他此话一出，场中气氛随之一肃。

焱妃转了转脚尖，指尖暗暗有光芒莹动。

卫庄抿了抿嘴唇，没有动作。

韩非注视着韩歌，他突然想起那次韩歌强势踏入新郑，诛杀血衣候。

那一晚，韩歌对他说了很多话。

只是，那时候的他，还是不够重视韩歌，他只觉得是两人意见不合，但是谁又知道后面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深深叹了一口气，韩非尽量缓和自己的心情，一路上从新郑赶过来，他心神很疲倦。

事情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找韩歌也不是为了谈论这些是非对错，没有丝毫意义。

“罢了，你如今已从韩国脱身，不知日后有何打算？”韩非问道。

韩歌现在居住在秦国，并且在咸阳，在结合之前他曾与嬴政有过接触，在心里韩非已经猜测道很多事情。

“九公子不远千里来到秦国，只是为了问我有什么打算？”

韩歌反问道，他不觉得韩非会做这种事情。

按理说，韩非知道他没死，应该加紧韩国的防卫，因为一直以来，韩歌都是一个很记仇的人。

说到这时，韩非深吸一口气，将目光之中那一丝犹疑彻底清除掉。

来到韩歌面前，对他深深行礼，声音无比沉重，语气无比认真。

“韩非前来秦国，只为求天主大人助我！”

嗯？

韩歌深深皱眉。

“助我灭韩。”

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韩歌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可没想到韩非会说这么一句话。

这感觉十分地不真实，他甚至想好好掏一掏耳朵，听他再讲一遍。

沉默了片刻，他才以一种极其唏嘘的语气说道：“看来九公子有些绝望啊！”

在这之前，韩歌曾不止一次提醒过他，韩国无药可救，但是韩非始终抱有幻想，认为徐徐图之，未来可期。

但是现在，韩非不语。

他为什么要说出这样一番话呢？

目前七国的局势也好，眼前的韩国窘境也好，这些都没有成为他绝望的源头。

真正让他感受到失望的，是韩王安的态度。

因为怕死，因为想活下去，他已经可以不顾一切了！

他不知道求见过多少次，想要争取说服父王，不要乞求眼前的短暂安宁。

姬无夜的办法在他看来，无异于饮鸠止渴。

那是将脖子伸到敌人的刀下，引颈自戮啊！

可是他的建议，韩王安无心搭理，他的回答永远是，老九啊，你还只会读书，不懂这天下的大势啊！

他没有放弃，坚持想要说服父王。

但是韩王安只见过他两次，再次求见便被拦在父王门前，他记得每一次自己越过拦路侍卫的双戈，将视线望向王宫深处，希望他能够有一丝回应。

但是……没有！

然而，这位在王宫之中表现得极为强势的王，对外的态度却极其软弱！

他还记得红莲哭着让自己救她，最后她也被无妨软禁了。

每一次去看她，韩非感受到，少女每一次都有些不同。

一开始她会埋怨，她会诉苦，她不满，不开心。

后来她之说自己不想嫁给姬无夜，她理解父王的苦衷，但是不理解父王为何突然变得无情。

再后来，她不埋怨了，也不哭了。

最后一次红莲看见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在出嫁的那一天，她会穿着最华丽的嫁衣，死在韩王安的面前。

那一次，韩非看着他，久久不语。

那些安慰的言语再也没能说出口，他的心在颤抖。

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