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多么难理解的事情。
一个人造的血脉而已，即便珍贵可她真的比得上自己的孩子吗？
“弗莱格本就早慧，而摩根的身份本就不是很要紧的秘密，且不说她女人的身份，单说她和薇薇安的那一层关系，她其实早就不在王储候选人的队列之中了。”
“确实如此，不过我死去的太早，并没有来得及将摩根这个障碍扫去，当然这里面多多少少有者对弗莱格的信任，他自小就没输给过摩根。”
“乌瑟王”对于阿尔托莉雅的话语给予侧面的肯定，而对先前的问题避而不答。
“那么接下来是我所谓的红龙之子，父王在我身上用的心血不可否认，可他……真的将我视作自己的孩子吗？”
“神代的消逝是必然的，即便弗莱格击败了伏提庚那有如何？解决不了这个核心问题，人民会动乱，阴谋家会躁动，野心家的欲望会空前高涨，所有人都想要推翻这腐朽的王朝。”
“下一任国王无论能否击败伏提庚都会成为亡国之君，他会在所有人的诅咒之中死去。”
“而在你的眼中弗莱格不应该是这么一个结局，他本该有更好的，所以你才制造了我，一个替罪羊。”
这是阿尔托莉雅一直埋在心底从未与人诉说的疑问，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会动摇她的意志，她知道她所走的路无人理解，可她仍然希望能有一人能明白。
“是。”
“乌瑟王”的回答残忍且真实，没有出乎意料，完全情理之中，一国君王若是这点小手段，那实在是看不起国王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意义了。
“哈，果然如此。”
“你没有愤怒，我以为你会愤怒。”
“乌瑟王”讶异于阿尔托莉雅的“大度”，被当做一个工具诞生这是对其人格彻底的蔑视。
“人之常情罢了，而且我知道神代消退所代表的重要意义，我愿意接受我的宿命，我之所以问这个问题不过是聊作宽慰，当然我也发现了你的一个问题。”
“什么？”
“按照你的说法，你是对我们记忆进行读取，可你却不能预料到我先的判断，也就是说你在读取到记忆的那一瞬间就将人格模拟完毕了，不会再有增删。”
“确实如此。”
“那么结论很简单，曾经踏入此地的父王确实会做出这样的判断，可你们在没有足够变量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模拟得十全十美，即便是平行世界的‘父王’也不是我这个世界的父王，我一开始就自作多情了。”
也许有一个平行世界的乌瑟王确实是将自己当做工具，可这也不能代表这个世界的乌瑟王，变量的稳定会改变实验的结果，阿尔托莉雅本该知道不过还是想要一试。
“对了，弗莱格的态度是真实的吗？”
无论是求婚之后的如释重负，还是被拒绝之后的长出一口气，很难想象弗莱格的心理。
“没错，我们对其记忆进行了实时模拟，虽然还有一部分记忆被保护得很好，不过在对你的态度上还是能确保百分百准确。”
“他对你有天然的喜爱，但是这份喜爱并没有达到爱情的地步，若是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他会负起责任，可是对于近亲结婚他又有着天然的抗拒，这种矛盾的情绪造成了他矛盾的心态。”
“乌瑟王”又变成了“弗莱格”，显然弗莱格的存在对其而言是一个百年难遇的难缠对手。
“确实，他是一个奇怪的人，温柔和阴冷，残酷与怀柔，他仿佛有一千张面具，他总能选中最合适的那一张面具对面最合适的人。”
不过阿尔托莉雅希望这几日面对的弗莱格是真实的他。
几率渺茫，不过仍旧愿意相信一次。
“再见了，若是有缘我们再见吧。”
阿尔托莉雅转身离开，显然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星之圣剑势在必得。
空间随着她坚定的意志开始崩溃，仿佛破碎的镜面一般散落，而阿尔托莉雅则在这一片黑暗之中升上高空，远离这片黑暗之地。
“这样好吗？就这样让她离开了。”
不知何处传来的声音对着“弗莱格”说道。
“无所谓，虽然愿望没有达成但这样也不错啊。”
“弗莱格”的形态开始模糊，最后成为了阿尔托莉雅的模样，只是她与真货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她身穿一身长裙头戴花冠，全身上下都是阿瓦隆最流行的款式。
“这种又臭又硬的精神真的难办啊，恋爱没有谈成，婚礼没有办成，就算是初夜也不没有实际发生，不过人生总有不美满不是吗？”
“你是她心中最深处的软弱，你要是能好好利用你的这一重身份完全可以给她造成极大的困扰，这也是我们幻梦沼泽最大的考验。”
自己对自己的拷问才是最为致命的，毕竟是星之圣剑的试炼关卡，就算是开胃菜也不至于如此费拉不堪才是。
“我有我的使命，就算是伪物我也是‘我’，与我相比弗莱格那种自己和自己分裂到这种地步的才是奇怪吧，而且他的记忆不是有很多地方都没探查明白吗？我这边草草结束也能多一份力量对付他不是吗？”
对这个时代而言少女的美梦不过是奢望，能打败伏提庚的不是少女阿尔托莉雅，而是一位战无不胜的亚瑟，该舍弃什么该拥抱什么她一生下来就明白，就算是伪物也有和本体共同的初衷。
“那好吧，我们离开吧。”
弗莱格此人对外太过强势，而且手段强硬智慧高绝，这种人若是不能对其记忆进行完美的探查他日必为大患，这也是薇薇安的命令。
就算所有人都通过了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对弗莱格进行人格模拟，而后阿瓦隆就能通过其模拟人格对其本人进行模拟，然后推演其计策的目的与破绽。
随着神秘声音的消失，“阿尔托莉雅”也消失在了这片黑暗之中。
在最后的最后，她希望有一天阿尔托莉雅能放下一切，享受自己本该拥有的人生。
第三十二章 审判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