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直了身体。

夜色越发的深沉，天上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入了乌云中，消失不见，于是整个世界，便也只剩下一片的漆黑。

但对于站立的两人，他们的眼中，只剩下对方。

交手短暂停止。

但是战斗，仍然在继续。

“但是，你想要以此动摇我的意志，未免想得过于想当然了！”

“艾斯德斯……”

凝望着对面的身影，绯生羽缓缓地开口，道：“弱肉强食，确实是时代的现实，但是……”

“这个世界仅仅只有弱肉强食，是不够的！”

声音落下，艾斯德斯的面容，也微微一凝。

不认同的理念。

不同的道路。

她也感受到了……

“我所坚信的，从来都不是混乱，也许混乱能够带来更多的可能性，但将未来寄托在微不足道的概率之中，那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更何况……无论强弱，我都是人类。”

绯生羽抬起了手中的剑：“若是将自身的存在，从人类之中剥离出去，以强者的身份高高在上……又能够得到什么？”

“对我来说，不过都是些毫无所谓之物罢了！”

他的目光凝视，他的剑斜指着对面的女人，也像是紧盯着自己手中紧握着的千乘剑剑尖之处。

然而他的目光始终坚定，未曾动摇。

无论如何，他始终都是人，也坚信着自己是人。

这并非是占据所谓道德制高点的自以为是，绯生羽也从未想过用自己的理念去否决他人的理念，只是道路不同，终究无话可说。

“哈……”

艾斯德斯笑了。

一开始仅仅只是略微的笑声，但紧接着，那笑声越来越大，大到回荡在冷夜之中，大到掩盖了呼啸的风声。

空气，越发的冰冷。

一层薄薄的水雾凝结在她的周围。

若只是立场的对立，还有回转的余地，但既然是理念的对立，那么接下来，自然也不需要多言了。

“来吧！”

笑声顿住，艾斯德斯抬起了手中的刺剑，开口道：“厮杀吧！”

她的长发扬起，点点冰晶在周身凝结，震颤着，蓝色的光芒随之散溢开来。

“正合我意啊！”

绯生羽轻吐了口气。

声音落下，他的心脏微微鼓动了一下，下一秒，无数蔓延开来的斑纹攀上了脸庞，也覆盖了握剑的手，在昏暗中，映照着斑斓。

斑纹开启。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战！

两股气息，在空气中碰撞着，气流翻滚，草屑纷飞。

这一刻，无星无月。

城墙上观看的三人也在同时屏住了呼吸。

“艾斯德斯大人认真了……”

“那家伙，竟然真的能够跟艾斯德斯大人对抗！”

“又一位……帝国最强吗？”

他们低声呢喃着。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作为唯一的见证者，或许他们接下来，也将见证一场死破天惊的死斗！

轰然一阵！

对峙的双方，都在同一时间动了。

挥洒的冰晶，扬起的刀光，浮现，交错。

远处群山连绵，城镇一片昏暗，万籁寂静，似乎是感受到了交战的两人碰撞产生的气息，那山间的危险种瑟缩了一下，纷纷选择了蛰伏，不敢冒头。

风在呼啸。

大气在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