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有话直说吧，你今天既然找了过来，肯定已经有了解决方案。”方希说，“我也厌倦了这种每提一个意见就要被你否决的流程了，让我有种自己参加达人秀然后被一个个灭灯的不爽感。”

“你说的对。”诺亚点头，“我确实有可取的方案……但在正式说之前，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难道说我们在这里讨论的计划会被那个神听到？毕竟你俩关系这么密切，堪称世界上最亲密的同性恋，人家也就当个插座插头，你们这直接融为一体啊。”方希调侃，“这可比什么‘一边和隔壁老王偷情一边跟加班的丈夫打电话’的剧情刺激多了。”

“额。”诺亚愣了下，“其实祂未必是男性……神祗是没有性别的。”

“嚯……那你还跟我商量干什么？”方希忍不住吐槽，“回头，我给你分享一些应对人外娘的经验，你直接把祂睡服得了，简直皆大欢喜啊。”他顿了顿，说了个中文词儿，“说不定，等‘神交’久了，你直接就达成全知全能的成就了啊有没有……”

【你对此很有经验咯？】人外娘科塔娜幽幽来了一句。

……不敢不敢。

“额……”

诺亚在那里“额”了足足五秒，艰难开口：“很……有建设意义的答案，我会考虑。”说罢，又道，“但目前看来，还是直接杀死祂更保险些。”

“你大概搞错了什么。”方希淡淡道，“我并没有陪你完成计划的必要。”

诺亚没有说话，他知道方希的话接下来还有后续。

“我这次来英伦，到这个地方，任务，确实和你有关，这个没错。但……上面并没有给我诸如‘弑神’的指示。”方希说，“事实上，上级的原话是……我只需要和‘神父’见上一面，剩下的，给他什么结局，和他发生什么交际，都是由我决定的。”

“也就是说，我现在，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说到底，我只是个外人，你的故事，与我无关。”淡淡的声音，“我很喜欢的作者有句话，他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重合，我只觉他们吵闹。”

“真的没有关系吗？”诺亚笑了笑。

“如果你是想说我妹妹这方面的事，那可以闭嘴了。”方希耸耸肩，“这方面确实有问题，但那个耶和华敢来我家么？”

他这话简直有理有据，别的不说……就林家方圆五百米内，人神至少有五个，且战斗力一个比一个不当人，他方希还是里面最弱的——大家都不当人，你多个神的头衔就行了？你穿上马甲真以为自己是王八了？

“确实是令妹的问题，但我说的不是这个。”诺亚说，“你有想过，‘神祗概念’的能力者意味着什么吗？”

他言语幽幽，像是冷风从远处传来。

“存在于令妹体内的能力‘米迦勒’，到底是什么呢？它真的只是个能力？‘神祗概念能力者的性格会越来越像神祗本身’，这真的只是副作用吗？”

他轻笑一声，“我现在的状态，就是因为神祗概念‘耶和华’的能力啊……它绝不是什么‘概念’，它就是神本身。”

“而我，可以帮方先生你永久解决这个问题，这个理由，足够吗？”

第23章 科塔娜：最近比较感兴趣

当诺亚第一次看到方希时，是在夜莺提供的照片上，当时，他的身体尚由“耶和华”所占据。

但他还是记住了那张脸和那个眼神，当时的方希搂着林馨羽，面前摆着一杯酒，他本人则笑着对女孩说“未成年人禁止饮酒，还是果汁更适合你”，那个笑容是那么温暖，可那之下潜藏的东西又是那么凶狠，真是像极了他的老朋友。

而此刻的方希也笑了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睛，唇角勾出淡淡的弧度，像个打量猎物的狮子，“……怎么说？”

真是个危险至极的眼神，让诺亚想起很久很久之前，那时他还是教会的人造神祗，每天的任务就是玩乐和撩妹，当时有一个对策局的人来耶路撒冷挑衅，而诺亚需要教训对方一顿彰显神明的威严。

诺亚到了地方，本想先教训下对方带来的女伴，结果被一脚踹在了小腹上，无形的力量把他的半个身躯一并粉碎，血肉、肝脏和骨骼一并化作猩红的雾气，一个男人笑着蹲在他面前，问“你是不是想换个更袖珍的存在方式？比如……死无全尸。”

想想当时真是脑子不好使且年少轻狂，可也因此记住了那种目光，死死烙印在神经中。

而现在诺亚的神经又在隐隐作痛，像是冷流在血管内窜升，不好的回忆重新浮出水面。

“方先生，我知道你是哪种人，不管你信不信，我和你的父亲真的是故人，当年他一脚踢碎了我半个身子……你们的性格也许有不同的地方，可在一些地方出奇的相似。”

诺亚轻笑一声。

“你是绝对无法容忍有人按暗处窥探自己的亲人的，你只会以最快且最暴烈的方式把对方杀死，斩草除根……这才是你的风格。”

他顿了顿，“即使你真的有顾忌，那么，我现在给你理由了……当耶和华在第九天醒来时，祂会彻底抽离‘米迦勒’的存在，到那时，令妹也许会失去能力，但她同时也不会再被‘米迦勒’所占据……这个理由，足够吗？”

而方希，也未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

“够了。”他淡淡道，“现在，我们来谈谈弄死那个耶和华的步骤……”

......

方希和诺亚都说了些什么，我们暂时不得而知。

这天晚上，方希和林馨羽睡到床上去了之后，待夜深，女孩依偎在他怀里，方希伸手，搂着她，掌心轻轻抚摸着她的脑后雪一样的发丝。

女孩扬起头，昏暗的光中，眼眸温润。

“哥。”柔软得，像是棉花糖的声音，“有心事。”

“额……你么？”

“是你。”

方希怔了怔，轻笑一声，“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生在阳光下，长在红旗中，一天三顿饱，睡前洗个澡，谁还比我乐观啊？”

“骗人。”林馨羽的声音闷闷的，“每次骗人的时候，哥哥你都这么笑……嘴角弯弯的，眼睛却像蒙了雾一样……”

方希眨眨眼，心中，泛起淡淡的浪花。

楚舒窈说谎时，会不安地搅起衣角和头发；

林馨羽说谎时双颊会红成苹果；

源弥生说谎时不敢和别人对视，大抵是出自武士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