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和华拍了拍手，将那上面的血污抹去，随后，他伸手拿起亚瑟的石中剑，眼睛似乎在发亮。

“人类也有这样伟大的东西啊。”他笑了起来，“只可惜你们无法使用。”

剑身突然闪起了光芒，夺目之极的光芒，照得玻璃一片通明，耶和华的笑容凝滞了，他发现自己又站在了那个纯白的会议室，和之前不同，这次所有的椅子上坐着骑士，座无虚席，他们身披铠甲，腰间配着长剑，肩膀上垂下金色的流苏。

他们把耶和华围在中心，像是要把他绑在绞刑架上。

在耶和华对面，亚瑟端坐在王座上，依旧是那身华美的冠冕，只是此时他眼神空洞，像是死了。

很久以前许老就对方希说过，能力是有“蜕变”的可能性的，只是每个能力蜕变的条件不同，所以蜕变的几率也很低，基本可以认为是拼脸，譬如【仁王】的蜕变条件就是杀死【魔王】的持有者，这就是为什么当初方希杀死源弥生后他的能力加强了这么多。

而【不死之王】的蜕变条件是……能力的持有者，被杀死一次。

亚瑟站起身，大剑在他手中绽放出黄金一样的纹路，于此同时，所有的骑士单膝跪地，像是在给新王加冕。

空气撕裂，新王的冠冕，必须要由神血来洗刷！

......

午夜，耶和华静静坐在楼梯上，他的面上有一抹疲累，脚边是躺倒的亚瑟，手臂和双腿被硬生生撕扯下来。

耶和华已经放弃杀死这个人类了，因为就算耶和华把他烧成灰烬，下一刻这个人也会握着剑站在他面前。他只能退而求次，折断亚瑟的四肢，以取得些许休憩的时间。

距离午夜十二点已经很近了，时间很宝贵。他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地方，【米迦勒】的能力需要他去取。

钟楼的大门被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耶和华看了来人一眼，神情间有种礼物送上门的欣喜。

“你居然回来了。”他笑道，“而且，还带着她。”

“距离午夜还差几分钟，给我一首歌的时间行不行？”来人放下怀里的女孩，说，“让我和他说几句话。”

耶和华把亚瑟扔了过去，不可置否。

“方……是方和林么？”亚瑟的声音像是吞了烙铁。

“这都认识多久了，也该叫名字了。”方希说，“‘希’的发音对你来说有这么难吗？”

“……找到渎神者了么？”亚瑟问。

“很遗憾，没，伦敦这么大，鬼知道那什么渎神者在哪个夜总会浪着。”方希耸耸肩，“我就算找龙珠还有个大胸娘给我提供雷达呢好吧？”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亚瑟低声说，“真对不起，阿芙拉死掉了，我死不了，没能拖住太多的时间。”

“找不到了，当然就回来了。阿芙拉还没死，我来的时候给她喂了点东西，现在的她虽然虚弱，但睡几觉应该就差不多了，你这几天多照料下她，说不定还能解锁几个新的姿势……”方希贼笑，“正好还能赶上你请我们迪士尼，我这辈子都没体会过包场的奢侈。”

“……谢谢，真是个好消息。”亚瑟艰难地扯动嘴角，“之前只是感觉你很有趣，没想到你是这么幽默的人。”

英文中没有“骚”这个字，不然亚瑟绝对会用在这里。

“之前你的身份是‘有点傻缺的合作伙伴’，现在你的身份是‘非常傻缺的朋友’，态度当然不一样。”方希笑了笑，“感觉怎么样，需要我给你加个buff么？包治百病那种。”

“死不了，不要把能量浪费在我这里。”亚瑟说，“另外，‘傻缺’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应该不是褒义的词。”

“‘勇敢’，是‘勇敢’的意思。”方希轻声说，“你很勇敢，我的朋友。”

“……那还真是谢谢。”

亚瑟闭上眼睛，他昏了过去。

方希站起身，耶和华看着他，“我记得‘傻缺’不是这意思。”

“傻缺不就是这样的么？你说什么他都相信。”方希说，“这次英伦之旅我还是很满意的，交了个很不错的朋友，我的好朋友不多，每一个都是珍贵的财产。”

“那还真是值得庆贺。”

“确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方希说，“你感觉什么礼物比较好？我个人倾向于一顿大餐，到时候把你的血炖了下锅，一定很补。”

耶和华没有受挑衅，只是摇了摇头。

“哥。”林馨羽轻轻住他的衣角，“不要打架，我会担心。”

“这不是打架……是复仇，复仇而已。”方希轻声说，“我现在不能对他用魔王之墓，所以，一会儿一定要听话。”

林馨羽点头，她一向很擅长听话这种任务。

午夜的钟声响起，方希挥下长剑，人类与神明对峙，细雨垂落，流光璀璨，杀意如潮水沸腾！

第31章 弑神（7）时光回溯

方希沉下呼吸，心脏急速跳动，能量如水流从他的血中流淌，体酥剑被他换到了左手的防守位，能对耶和华造成伤害的天丛云剑则摆在右手。

“说实话，真不想和你为敌。”方希由衷道。

“相反，我却对此很有兴趣。”耶和华微笑。

“为什么，因为我长得帅？”就算到了这种时候，方希也能来一两句俏皮话，“如果是那恕我拒绝，我并不鄙视特殊取向，但你总得给我抗拒的权利。”

“和凡人的躁动无关，只是出自欣赏和好奇。”耶和华说，“我永远保持着对未知的敬畏，而你对我而言有太多未知。”

“这种‘知道越多越谦卑’的态度放在你这全知全能的神身上委实不太合适，感觉就像蠢萌的熊猫接过我递出的竹子时没有兴奋地吃掉而是甩了套青竹打狗棍。”

“我还没有全知全能。”耶和华看了看林馨羽，“只差一步。”

“我的国家有一句话，行百里者半九十，最后一步应该不会太容易。”方希说，“说不定会死。”

他的力量灌注剑身，跨前一步，挥剑横斩，出鞘的光如血色的虹，人与神之间的距离对他而言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仁王领域开启！魔王法则开启！超凡思维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