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没想过动用自身的影响力，来一个“皇位岂能给予外姓”的哗变，但，一来，鱼肠这群成员一个个都特有节操，没几人与赵哲这种货色为伍；二来……不论刘茫再没资历，他也既是能力者（甚至还是天才），又执掌了鱼肠这个组织共同信仰的“鱼肠剑”。
只要刘茫没干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他就依旧是鱼肠当代统领，而以这宅男的性格……赵哲怕是得等到水滴屎穿。
好在……近来，方希的到来，改变了这个局面。
方希和刘茫小两口的交锋，算是机密，因为鱼肠是个不畏强权的组织，要是把方希以力压人的事迹抖出来，他估计会被义愤填膺的鱼肠杀手烦死。
他只是让刘茫和赵茜把“配合对策局整合”的命令下发了下去，而那几日，赵茜正因十香软筋散的药效难以行动，只得卧床尝“奶”，偏偏方希那边催得又急，因此，刘茫便直接把方希的话传了下去——简单来说，除了这句话，他啥都没做。
您可以想想鱼肠杀手们的心情——这感觉就好比卡卡罗特战天斗地，守护地球多年，结果有一天，突然几个毛发旺盛的兄贵走过来，说你也是赛亚人，而我们是来毁灭地球的……
好在，这片土地上，官府的权威向来深入人心，哪怕是鱼肠这群杀手，也难免有几分畏惧；
而对策局内有念长歌这尊大神坐镇，掐指一算，任何渣滓都无所遁形，再加上高福利等政策，近几十年，对策局不论是内部环境还是外部形象，都维持良好，跟鱼肠这种民间侠客组织，并没有本质上的冲突。
这些原因叠加之下，收拢的过程，姑且还算和平。
用个不太尊重人的比喻：就跟条被链子拴住的狗似的，别看龇牙咧嘴叫那么凶，一副“要不是这绳子碍事我今天就要咬死你”的模样，真把绳子放开，就当无事发生……
本来吧，身为鱼肠人员的赵哲只要配合工作，被收入对策局，再不济，也能混个低级文职人员的地位，虽然工资没怎么夸张，但胜在稳定，而且，公务员的身份也能拿得出来，就算坐公交，也能混个半价。
但他偏偏不……
这种人的本性就是，如果他能得到满足，就永不会满足。
因此，他就又算计起来了：这对策局支部的实力，比起鱼肠也不怎么滴，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配合工作呢？
在他看来，既然他那蠢笨的哥哥都能把鱼肠维持下去而不被对策局招安，那他自然也行，甚至，还会比他哥哥做得更好。
于是，他就说服了一些本来就对莫名要归入对策局而心存不满的鱼肠人员，玩起了暗度陈仓那套……简单来说，我们不跟对策局冲突，我们只是和那些情愿被招纳的成员理念不同，从而分裂罢了。
他这套也有高明之处：对策局从不强迫能力者入驻（至少明面上是），既然如此，那我拿出个“理念不同”的借口，把鱼肠分裂，你去你的对策局，我回我的高老庄，岂不美哉？
要是按正常情况，对策局支部对此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可惜……这赵哲无耻一生，终究是撞在了方希手上。
他那不要脸的一套，对付前统领这样的厚道人还好用，毕竟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可要碰到方希这种……那就只能应了铜钵柳的一句话了。
便是“天道恶盈，鬼录来追，死限临头”。
第34章 方希之赌
这边，方希听了负责人对赵哲此行为的说明，在那里想了一会儿：“让他们走。”
负责人愣了下，也没问为什么，立刻点头。
“行。”
能在这个位置坐着，做起事儿来，自然毫不含糊，小心思归小心思，事儿还是得好好做的。
既然已经确定了方希的能力，那自然得无条件且迅速地去执行命令，如果这都得扯皮个一两句，那对策局也没救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负责人估计是已经安排好了，这才走回来，好奇问道：“为什么要让他们走？”
方希张口就来：“我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负责人没说话，只是用一种“我信你个鬼你个小兔崽子坏滴很”的目光看了过来……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方希面不改色，“让他们走，肯定是因为这样做更好些。”
“愿闻其详。”
“现在还不能说，等我把这事儿解决了再说。”方希说完这句，顿了几秒，“诶，你说，咱对策局的成员，平时执行任务，或者因为私人恩怨，误伤个平民什么的……怎么算？”
他出道至今，执行任务时基本都是在国外，对国内这些情况还真不太了解。
“看情况。”负责人想了想，“一般都是先让责任人到相关家属面前争取原谅，并将其此次任务的大部分奖励折合成金钱，作为安家费；如果能得到原谅，代价就这些，如果没法得到原谅……就得对策局出场抚慰了。”
他停顿数秒，“总之，能得到原谅最好，只要这最主要的一点过了，之后的都不算麻烦……碰到深明大义、且家庭富裕的家属，甚至都不用赔钱。”耸耸肩，“咱们怎么说也是维护治安的人，我们为民除害，民众自然也理解我们。”
“哦……这样啊。”方希拱手，“受教了。”
“没事儿，都是常识。”负责人乐呵呵的，很乐意与其结个善缘。
很明显，这位仁兄并不清楚，似这种“将做某种事的具体惩罚机制讲给方希”的行为，究竟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
夜如平波。
一人，扣响了刘茫的家门。
当刘茫推开门时……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旧日那些鱼肠的同伴，以及站在他们中心的赵哲。
这年头，能加入鱼肠这种特有节操的组织的，心机肯定不会太重，而这种人，遇到赵哲这类型的货色，是很容易就能被说服的……
这不，没花多久，赵哲就已然取代了刘茫的位置，成了那“鱼肠领袖”。
刘茫扫视了一圈，面上，似乎有讶然的神色……他收敛表情，“叔，有什么事么？”
“呵……有什么事？”赵哲此时可谓春风得意啊，他望着面前的小兔崽子，爆喝一声，“来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