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两秒，又道，“小涵画的？”

能问出这句话来，说明这位对自家闺女还是比较了解的……

不过，抱着调侃的心态，方希还是问了句：“就不能是我自己画的？”

“不可能，这玩意儿自己画不出来。”林寻道，“当年我跟你爹从军，我俩住一间宿舍，他经常往我脸上画这个，有时候还画个便便什么的……我熟得很。”

方希：“……”

虽然不知道这些年林叔你都经历了什么，但可以说是熟练得让人心疼了……

还有，怪不得你们俩关系这么铁——按我爸这作风，关系不铁的早就绝交了。

他心中吐槽，嘴上却道：“我估计还得洗挺久，要不林叔你先？”

“算了算了，你先洗吧……”

......

花了有半小时的时间，方希终于是洗掉了脸上的痕迹，也不知道自家妹妹到底用的什么牌子的油性笔。

回头方希问一问，自己也备一根儿，找机会往萧雨涵大腿内侧写几个“正”字……

今天事情比较多，方希起床比往日要早上一些，不过，这多出来的时间，都已经报销在脸上的乌龟上了。

洗漱结束，方希重新回了房间，准备换套衣服。

到了门前，驻足下来。

屋内，楚舒窈端坐在床边，方希为今天准备的衣物在床上铺开，那是套昂贵的纯白色西服，自上到下，不掺杂任何其他色彩，气质不够的人穿着，估计会有沐猴而冠的感觉……而前几天方希穿着这身从试衣间走出来时，门前看热闹的姑娘眼里近乎要冒出红心来。

此时，楚舒窈俯下身，以一种近乎虔诚的，精益求精的认真，观察着面前的衣物，伸出手指，拭去上面细微的灰尘，亦或是抚开褶皱。

她安安静静坐着，晨曦把那双眼睛照的透亮如珠石。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女孩扬起身，长发披散，朝门外看来。

当那双眼眸倒映出方希的影子时，浓郁的色彩在一瞬间绽放，如同自云层喷薄而出的彩虹，舒展出喜悦的、爱恋的色彩。

“早上好，方哥哥。”她歪歪头，“唔……我来整理下衣服。”

说完之后，楚舒窈温柔笑着，“还有，生日快乐。”

“谢谢……反正每年都得过那么一次，没什么大不了。”方希说，“我记得去年你生日当天，给你买个稍微贵点的蛋糕都要埋怨好久。”

“我的生日当然无所谓。”楚舒窈微笑，“但你的一定要好好度过。”

“额，一般好像都是反过来的，女孩生日全家报喜，男孩生日生死由己……”

“嘻，哪有那么过分啦……”

说笑一阵，楚舒窈像是想起了什么，面上，生出抱歉的情绪来：

“啊……对不起……”

“嗯？”

“那个，我没准备礼物……”

女孩口中略带愧疚地说了这句话，低下头来，脸上红红的，小声解释：“本来一直记在心里的，只不过，犹豫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该送些什么……”

看样子她确实很愧疚，额前的青丝垂下来，声音越来越小，脸上也不知红到了什么程度。

“……所以，就只能过来，帮忙收拾一下衣服……”

方希望着她这幅模样，笑出了声来。

——要不怎么说人是比出来的呢，楚舒窈只是忘记了礼物，心里就愧疚得不成样子，反观方才那位，不送就算了，特喵的居然把账单送过来……

某种意义上，这坚定了方希今晚十二点去萧雨涵房间找她谈谈人生的想法……

楚舒窈当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呆呆望着方希的笑，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没关系……”方希笑道，“这份礼物我很满意。”他指楚舒窈帮他准备衣服这件事。

“诶……？”

与平时的淡然不同，不论多少次，楚舒窈都无法适应方希的存在，仅是伴在身边，便有心跳加快的趋势。

似现在这般，受到如此直白的感谢，她更是红了脸，呈现出害羞的神态，身体微微扭了扭，颇不自在的样子。

“行了，我要换衣服……”方希说，“总不是要围观吧。”

楚舒窈眨眨眼，虽然脸颊发红，却仍嘴硬道：“又不是没看到过。”

“要看也不是这场合。”方希白了一眼，“出去出去，今天事儿挺多呢。”

“嘻……”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如同没入林间的鹿，只留下淡淡的，百合花般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一般而言，像这种情况，没人会围观方希换衣服的。

一般而言……

当方希脱得还剩条裤衩时，窗户的玻璃上，突然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第4章 生日礼物（3）许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