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楚舒窈松了口气的时候,便听方希又道:“我只是往内侧涂了点胶水……”
他顿了顿,“放心,用量很小,粘性也不算强,不会出事的……最多揭下来的时候会有点儿痛。”
楚舒窈:“……”
她感觉家里的桌子又要换一张了……
经方希这么一插诨打科,她的情绪放松了些,见状,方希才笑了笑,“好了,说吧……你犯什么错了?”
“我不该这样。”楚舒窈说。
“哪样?”
“就是这样……收拾东西啊,送别啊……就是,这些行为。”
“这些事儿错了吗?”方希问,“我还没说谢谢呢。”
“错的不是这些事……是做这些事的我。”微顿,“是……让方哥哥你感觉尴尬的我。”
女孩低着头,看样子,她真的感觉自己错了。
“方哥哥你刚才感觉很不好呢……如坐针毡的样子,就是这样的情绪……我不该那样热情的,这种时候,方哥哥你即将启程去樱岛那边结婚的时候,我这么做,只会让你愧疚吧。”
大概一秒的沉默。
“我……”
她的话,被方希打断了。
“舒窈。”方希说,“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这样,会让我更愧疚呢?”
大概是没想到的。
于是,她只能垂下头,马尾辫像是耷下来的尾巴。
“对不起。”楚舒窈只能轻声的说。
方希看着这样的楚舒窈。
静静看着。
该说对不起的,从来都不是你啊。
方希曾认为,以他本人那深不可测下限,是绝无什么“被愧疚”的可能性的。
但现在,他很愧疚。
非常愧疚。
他可以通过律法的漏洞逃避重婚的惩罚,可以通过能力者间的规矩证明自己的合理性,但……真正的规矩,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从来都存在于人类的心中。
当他让眼前的女孩难过时,逼她接受“自己爱的人却不止爱自己”的现实时,他就已经错了……可他只能继续错下去,永远地错下去。
玩弄人心的【仁王】,终究是玩弄了他自己的人生,年少轻狂时的肆意,终究是结成了他只能吞下去的果实。
那果子很苦,很甜。
“舒窈。”
他叫道。
“你的生日是在十月……对吧?”
“嗯。”
“还记得约定么?”
“记得哦。”
“过了这个生日,你就二十岁了。”停顿几秒,“啧,居然比我还大……”
“嘻,这也是没办法的……”
“当年我这样说,现在我肯定也会这样做……如果等你二十岁的时候,你还能对我说出‘我喜欢你’这句话的话……”
方希停顿了一下。
楚舒窈望着他,呼吸放缓。
心脏跳动。
扑通。
扑通。
然后,这样的话,传到她的耳中。
“我们就结婚吧。”
是的,他这样说了。
那个让她眼中苍白而单调的世界,迸发出缤纷色调的人,这样对她说了。
于是笑容绽开。
重重点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