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德川信拿出这幅态度，并不是因为对方的长相有多美，而是因为……他无法对这张脸报以恶意。

原因在于……曾经，他那唯一一次无心的恶意，彻底摧毁了对方。

此处书中暗表，这女鬼自称“镜”，也就是寄存在八咫镜之中的“灵”。

“啊啊……晚上好。”

镜虽说有着人的外貌，却不像人类那样，还要受到重力的限制。

此时，她以一种躺在吊床上的慵懒姿势，“躺”在半空之中，毫不在意自己巫女服其实是种很“轻飘飘”的衣物……

她先是打了个哈欠，随后，用一种埋怨的语气，对德川信道：

“所以为什么要跟那个人接触啦……我很难受的。”

德川信把掌机锁了屏：“明明是他叫我过去的。”

“是吗？”

镜在空中换了个姿势，飘到了德川信面前几寸的位置，趴在那里，单手托腮，那双眸子中，荡出血红的色彩。

“可我怎么感觉你还蛮乐在其中的样子……交到朋友就这么开心吗？”

德川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说起来……你刚才说，在他身边时很难受？”

“对哦。”

“怎么个难受法？”德川信问，“明明在阴阳统领面前，你也没有这么说过吧……”

他做出一个推测：“难道是因为天丛云剑？”

“有这方面原因……别看天丛云老老实实的被使用着，但他可是很凶的，只要我靠近，他就像是替主君挡刀的武士那样……好像一直在说‘别靠近我的主人’这种话呢。”

镜顿了顿：“他一直都是这种性格啦，效忠了谁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主君死去……而且，他对这次的主人似乎格外满意的样子，前阵子还跟神厮杀了什么的……”

“还真像是那个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德川信吐槽，“……话说原来你们神器真的有专属沟通渠道啊！”

“怎么说也一起住了那么久，这点沟通方式还是有的。”镜念道，“而且，小信你有一点错了哦。”

“哪一点？”

“对比他和阴阳统领时这点。”

德川信想了几秒：“你的意思是他比阴阳统领还强？”

“不是‘还强’，而是‘强很多’。”镜说，“听天丛云说，之前，他的主君和阴阳统领比试，结果以前者的大获全胜结束……”

说到这里，镜笑了起来。

却见，她眸光闪动，忽得斜去一抹媚态，那张纯洁的脸庞上，唇角，如同摔开了的胭脂扣，血红的，诡秘的，往上翘起。

“他有可能真的能摧毁掉我哦。”

“摧毁八咫镜的方式，有很多。”德川信表情不变。“甚至，我自己都可以。”

“哈！”镜笑着道，“可你舍得吗？摧毁了八咫镜，就意味着会摧毁她的灵魂呢。”

“我会找到办法的……通往完美结局的办法，good end的办法。”德川信坚定道，“一年，十年，一个世纪……能力者的时间有很久，留给我的时间也有很长。”

“哪怕我有可能毁灭世界？”

“世界上厉害的人还是很多的……哪有那么容易毁灭掉。”德川信道，“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那我就拼上生命阻止你吧。”

“拭目以待。”镜冷冷而笑。

德川信对方希说了谎。

他说的绝大部分内容都是真的，而谎言只有一处。

那就是，身为八咫镜的主人，他是有摧毁这个神器的方法的，但……摧毁八咫镜，就意味着彻底损毁那个女孩的灵魂。

他终究没有彻底信任方希，这很正常，在绝对的实力差面前，如果方希用“为天下人杀一人”的伟光正理由摧毁八咫镜，那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车厢内，一人一鬼沉默了许久，只有电车的声音在空气中震荡。

“我其实可以用人类的思维方式去思考。”镜忽然道，“但，不论我用我自己的思维，还是用你们人类的思维……我都无法理解你的行为。”

“你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与权势……只需要抛弃一个与你无关的、甚至无法领会你的好意的灵魂，你就可以万人敬仰，高高在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能力被限制大半，只是交到一个朋友都能让你心情大好。”

“可你……却依旧选择了想这样。”

“甚至，即便沦落到这种地步，你口中的‘完美结局’‘good end’，都没有你自己的位置……”

镜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为什么呢？”

而在她对面……德川信挠了挠头，想了几秒后，才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道：

“不清楚，想做就做了。”他顿了顿，“如果非得冠以一个理由……那就是‘正义’吧。”

第15章 为什么男更衣室有女生！

三月十五日，下午。

方希穿着一身纹着金线的黑色和服，站在神社的一个房间内，而在隔壁......就是源弥生换衣服的地方。

他这套衣服当然是很讲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