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要换在别的场合，无疑是一种比较冒犯的要求。

但，放在对策局，放在道君的实验室……却是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要求——世界顶级保密性，不开玩笑。

因而，在场的三人都很自然地同意下来，阴玄转身便走，毫不废话；前统领太太给了道君一个眼神，紧随而去——最后离开的是诺亚，他分别朝两人露出好看的微笑，这才暂时告别。

待三人都出了门后，道君伸手，打了个“印诀”，“行了，我已经把声音隔绝掉了……你的诸生尘烬破坏性太大，别弄坏我的实验器具。”

他望向方生，意有所指道：“而且……你已经到极限了吧？”

这里的极限，指两点。

第一，诸生尘烬这个“能力”，已经开发到极限了。

第二，方生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还行吧。”方生很随意地耸了下肩，“暂时死不掉。”

“据历史记载，概念级能力者出现‘身体承受不住’的情况，最早也是七十岁左右……更有甚者，终其一生也不会如此。”

道君的眼眸中亮起微光，透过方生的衣服，皮肉，仔细观察着他的身体内部。

“但……你在三十岁，就隐隐出现了这种情况。”

“据我观察，应该有两种原因。”他言道，“第一，【诸生尘烬】这个能力本身伤害性太大，‘概念’这种东西，太过高级，本来就容易对人体造成负担……更何况，你掌握的还是‘粉碎’这种拥有极端破坏力的概念。”

“第二，你本人太过天才……我听老师说过，你曾经是对策局最早成为人神的记录保持者。”

“然后后来这记录被我儿子破了。”方生摊手，“让我有种类似处女被破了膜的复杂心情……”

“但师弟的肉体强度很高。”道君道，“单论这方面的话，你已经比不过他了吧？”

“我本来就不擅长这这方面。”方生说，“行了，我对这种理论性的东西不太擅长……直说吧，我还能活多久？”

他问这句时，淡定地像是在问“晚上吃点儿什么”。

“如果以后不再使用能力，你大概能活到七十六岁。”道君的眼中闪烁着数据流，“概念级能力的伤害是绝对的，我只能尽量帮你调理。”

“还行，这年头人类平均年龄才七十五，我还赚了一年。”方生笑了笑，“那如果继续用呢？”

“看使用强度，按照普通的使用强度，大概是六十二岁，如果出现某种‘大规模使用能力’的情况……五十五岁吧。”

道君望着方生，目光诚恳，“老师让你来找我，除了借我的口对你说这些，还想告诉你一个事实：诺亚的复生方式对你是没用的……甚至连师弟‘救醒’老师的那种方式也没用，诸生尘烬粉碎的不只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寿命’。”

“这种‘寿命’并非指身体亏空下的自然寿命，而是指‘命运中存活的长度’……即便你能想办法痊愈身体，到了那个时间，你依旧会死。”

“诸生尘烬，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老师会给你这个名字吗……诸生诸生，当然也包括‘方生’啊。”

方生沉默下来。

他问，“这里能抽烟么？”

“我讨厌烟味，那会杀死我的脑细胞。”道君说，“所以别人不行……此外，你那糟糕的生活已经可以改一改了。”

“这你倒可以放心，近两年的婚姻生活，除了让我失去了大部分的自理能力，顺带也让我的生活习惯朝正常人靠拢了不少。”方生一脸忧郁，“明明之前说好的完全不在意抽烟喝酒呢，结过婚之后居然反悔了……唉，女人啊。”

他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让灰雾弥漫到整个肺部。

“除了这件事，老头子让我过来，应该还有别的事儿吧？”

“嗯。”道君说，“诺亚的‘复活研究’已经出现眉目了，可惜的是，因为全知全能的不完整，他这种‘违背规则’的复活只能使用一次……不仅如此，诺亚现在本来就是规则本身，对规则的违背，就等于背叛了他自己——虽说还能保存一些力量，但绝对不可能再复活另一个人了。”

“哈……挺好。”

方生咧嘴笑了下，却被香烟呛了下，咳嗽了几声。

他望着还剩半截的烟，叹了口气。

“以后要戒掉了……”

香烟化作灰尘，消失在空气中。

“关于我能力的事，不要向任何人说。”他道。

“当然。”

“谢了。”

于是转身离开。

昂首挺胸，背影潇洒。

——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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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其实在我的理解中，方生这个角色就该这么落幕……他的原型是我的父亲，对这个人设，我是非常用心的。

当然，皇叔也不是恶魔，至少在这本书中，他并不会死……大概。

②最近实在不能坐太久，每天三千字先苟着，今天一章，明天两章，以此循环……烦请各位多担待。

——看在我昨天因为睡觉翻身而被痛醒的份儿上，拜托诸位原谅我最近的更新速度吧（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