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而且是真正刻骨剜心的痛苦,从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传来,我算是真正感受到什么是痛到骨髓中。
头一直是无力垂下的,所以睁开眼睛我就能看见自己的身体,衣服早已经支离破碎,然而露出的身体无法给人任何的诱惑,反而只有恶心。
烧干的血液凝固在皮肤上,每一片皮肤都布满了青紫色的鞭痕,反复抽打过的部位甚至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两边大腿、胸部、小腹都带着被烙过的耻辱痕印。
同时还有许多伤口流着鲜血,即使全身都在作痛也无法掩盖这些最痛的位置,有些像被钝刀子硬生生割开,有些则像是被长矛戳穿了。
她们怎么做到的?我微微抬头,前方囚室的地面上,丢弃着几件刑具,长长的铁鞭,与头被削尖的铁棍,上面都带着血痕,看来就是这些东西造成的伤口。
那铁棍甚至戳穿过我的要害,这样我都还没有当场去世,也是出乎意料,看来天使的生命力确实是强,要是换个普通人用这种酷刑,恐怕撑不过一个晚上。
继续艰难地抬头,失血过多让我感觉头重如铁,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前面似乎有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正在打扑克牌,一人突然叫道:“她醒了,那个天使醒来了!”
“奇怪,温度,好像降下来了,她也到极限了吗?”一个女声兴奋地说道。
她猜得没错,我回来时也停下了太阳神之环的高温,其实那些酷刑对我来说也只是皮肉伤,真正伤及本源的反而是我自己的高温,这种伤势是不可逆的。
一个人踏着猫步走近我,一只洁白如玉的手伸到我面前,扶起我的下巴,视线焦距在那个妩媚的拷问官脸上,她红唇轻动,“你终于不装死了?我们拷打了一天就像在打只死猪,要不是你一直都有呼吸,我还真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呵呵,离死也不太远了,要不小姐姐给我个痛快?”我还能说出点俏皮话。
“别想,在你把神器的情报说出来之前,你都会生不如死,先说!你是谁?来自哪个教会?!”然后她挥手,一道黑芒落在我的身上。
“呃啊啊啊啊!”我感觉好像身体突然变得敏感了无数倍,本来就十分高的痛苦一瞬间再次加剧,我抬头惨叫,几近昏迷。
在我濒临休克的边缘,拷问官又是一道神术加在我头上,头脑里一片清醒,即使是如此的剧痛也无法昏迷过去。
“意志增强……”我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神术不是真的能让人的意志更加坚定,而是让受益人的思维保持清醒的神术,无论怎么折磨,都无法选择幸福的昏迷。
“聪明,这样你可以慢慢品尝这无尽的痛苦,当然身体上也要治疗一下。”她又向我身体打出一道黑芒。
这次不仅是剧痛,还有难耐的奇痒,就像肉芽重生时的那种痒,我身体的疤痕脱落,露出白嫩的新皮,但那感觉却像是强行撕下来一般,将疤痕撕裂的剧痛。
尤其是那几枚依然钉在我羽翼上的十字钉,恶意女神的神术不会被它克制,于是这治愈术依然起了作用,被洞穿的肉强行想复原又被钉子阻碍,那真是苦不堪言。
还有我肩膀上不知何时被敌人刺了根铁矛还没有拔出去,治愈中的肌肉硬生生将它挤了出去,这个过程没有任何麻醉,我一直感受着这铁与肉的摩擦,眼泪都不由自主地流下。
一般的治愈术,比如我的,在温暖光芒接触到伤者的第一时间,都是先屏蔽他的痛苦,我还从没有想过还有这种直接治疗,重现全程真实感觉的治愈术,简直是硬核治愈。
“呜啊!恶毒的女人,嘶啊!居然对我这样……”我断断续续地说着,没想到还有为了这种以折磨人为目的设计的治愈术。
“小妹妹你这就错怪我们了,这就是我们平时给自己人用的治愈术,我们得不到光的眷顾,只能以更大的代价换取治疗。你知道吗?这个治愈术除了痛苦,其实是透支人的生命力来愈合的。”拷问官笑着说道。
我也感受出来了,生命力在流逝,作为天使表现得不明显,用人体来形容,就是把细胞分裂强行加速,最终肯定会衰老,他们对自己人也这么狠啊。
“欲要予人恶意,必先自承恶意,这样才能得到女神的眷顾哦。”拷问官带着变态的笑容,说出了她们教典中的话。
整个恶意教会的信徒都不正常了,他们的思维方式已经与正常人完全偏离,我已经根本无法与他们交流,那只能……溜了。
“大姐,既然她已经醒来,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正式的拷问了,把下面的狱卒叫上来吧?”一位刚才在打牌的拷问官问道。
“好,你去把狱卒都叫上来,让他们好好玩玩,不过现在他们是否还对你这样子还提的起兴趣,那就难说了。”为首的拷问官对第一个人说道。
后面的其他拷问官也围上来,“她自我昏迷了一天,怎么拷打都没有反应,我还真以为我们拿她束手无策呢。”
“就是啊,连恶意诅咒加身都没有一点反应,真是可以的,不过这死丫头终于醒了,你再想强制昏睡,那已经不可能了!”另外一个拷问官生气地拧住我的胸部,用力一扭。
“呃啊啊!”我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不急,反正她也别想活下来,我再忍一下,等下面狱卒集中到我旁边,自爆就要炸个够本,你们都得死!
“啪!看什么看,别用你那死人般的眼神看着我!”她更加愤怒,一个耳光扇过来,打得我脸颊火辣辣的,这次我没力气咬人了。
忍!我要再忍一下,等他们集合,我一定会给他们好看的,只可惜了伊米特还说要来救我的,看来我是撑不到他过来了。
也好,我复活后就用守护天使通知他,这样伊米特就没必要再来这黑爪峰要塞涉险,说什么来救我,都自身难保还说什么救人呢……本天使才不需要他来救!
过了好一会儿,拷问官奇怪地问道:“怎么回事?她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狱卒不就在楼下吗?”
第154章 何必来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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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正奇怪着为什么下去叫人的狱卒这么久都没回来,一阵悠扬的琴声突然响起传进囚室,我楞了一下,这好像是……
“漆黑的乌鸦哦~她踏下入荆棘花园的陷阱,再也不可能回来~为了拯救白天鹅的小麻雀,让恶毒的乌鸦永远沉睡~”
接着一个清脆的男声唱起一段歌谣,听见这熟悉的男声,我泪流满面,刚才是不由自主痛到流泪,现在却是情不自禁的哭了。
本来在戒备森严的牢房中听到琴声是很不正常的,可是我面前的三个拷问官却仿佛着迷了一般沉浸在歌声中,完全没有觉得不对劲。
而且很快,她们就脸色涨红,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似乎站都站不稳了,稍微一推就会倒下。
“不对!”为首那个拷问官最强,她眼睛恢复了一瞬间的清明,用力一咬自己的舌头,强迫自己从琴音中清醒过来。
她刚刚想去提醒队友,突然一只白色的小兽从角落里窜了出来,直扑向拷问官的脸。
拷问官定睛一看居然是条可爱的白毛三尾小狐狸,头脑仍然有些晕晕沉沉,下意识举起手上的铁鞭抽过去。
谁知铁鞭在碰到小狐狸的一瞬间,突然白光闪过,铁鞭断成两节,拷问官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洞穿了要害。
她艰难地回头,只看见身后的地面上插着一把似枪非枪,似剑非剑的怪异武器,“神,神器……”拷问官只勉强说出最后的话,就无力地倒下一命呜呼。
而另外两个娇弱的拷问官,甚至都没有发现她们的大姐已经被杀了,她们眼神更加的迷离,身体也摇摇欲坠,最终躺到地下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沉睡吧,沉睡吧,只有永恒的美梦,才是你们的归宿~”随着最后一段歌词唱完,囚室门被推开,伊米特缓缓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