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神色复杂的举起了枪对准后方，她有学过射击，但是现在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扣动扳机，毕竟她面前的可是活生生的人类啊。

“磨蹭什么呢？”突然雪之下感到身后有人抱了上来，李天海握着雪之下的手瞄准了后方的盗匪，这时那些盗匪已经举着马刀接近到离他们只有几十米的地方了，李天海握紧雪之下的手，然后就是一梭子扫了过去，顿时冲上来的盗匪人仰马翻，一多半的盗匪躺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人也被李天海这边的火力吓到了，举着手中的马刀进退失据，不知道是该逃跑还是应该投降。

不过那些盗匪会犹豫李天海可不会，他趁着那些人站着不动的机会几梭子|弹下去，所有人就都被放倒了。

“好了，发什么呆呢。”李天海的声音惊醒了呆滞的雪之下，她缓过神来看到李天海正走上前去给受伤的人一一补枪，毕竟他刚才是握着雪之下的手开枪的，总会有些漏网之鱼。

“你在干什么，他们现在是伤员。”雪之下冲了上来，拉住了想要给一个大腿中枪的盗匪补上一枪的李天海。

“干什么？当然是把他们处理掉啊，难道你还要我给他们一点人道主义关怀么？”李天海奇怪的问到。

“你不能这么做，他们现在是俘虏！”雪之下激动的挡在了伤员前面。

李天海眨了眨眼睛深深地看了雪之下一眼，然后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就走开了。

“你没事吧？”雪之下蹲下来看着伤员问到，没想到她刚蹲下来，那个伤员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捅向了她的脖子，经过李天海训练的雪之下条件反射的用关节技折断了盗匪的手，那把小刀也掉到了一边，不过因为距离实在太近，雪之下的颈边已经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砰！一声枪响，雪之下面前的盗匪眉心出现了一个弹孔，红的白的都溅到了她的脸上，雪之下的表情顿时呆滞了。

“没事吧，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不要用21世纪的观念来看待19世纪的人，刚才那个人就是想要拉着你同归于尽。”处理完其他盗匪的李天海走了过来，看着呆滞的雪之下询问着。

呕！雪之下突然跪倒在地剧烈的呕吐起来，同时眼泪鼻涕也不停地流下来，第一次面对生死危机的冲击，一个人在她眼前被杀死所产生的冲击，压迫着雪之下的精神，让她抑制不住自己呕吐的欲望，连她已经养成习惯的波纹呼吸法的节奏都被打乱了。

啪！李天海恰到好处的把雪之下打晕了过去，睡上一觉会让她平静很多，到时候她的情绪就不会这么激动了。李天海把晕倒的雪之下放在骆驼上，然后赶着驼队向着绿洲走去，今晚他们必不可免的要在这里修整一晚了。

第七十五章畏惧

夜色降临，在熊熊燃烧的营火边雪之下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营火边捧着碗稀里呼噜的吃着什么的达利安，可爱的达利安小姐好像完全不在意白天发生在这里的屠杀，胃口好的不得了。

这时，李天海注意到了雪之下的醒来，他温和的笑着递过了一个盛满了晚餐的木碗。

“你醒了，晚餐是意大利海鲜饭，吃一点吧。”

雪之下愣愣地从李天海手中接过木碗，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瞳孔急剧缩小，手中的木碗掉了在地上，整个人也趴到地上剧烈的干呕起来，她胃袋里的东西下午就吐了个精光，现在也只能不停地呕出酸水而已。

“真是浪费啊，我说你还没恢复过来吗？”李天海可惜的看着洒落到地上的晚餐。

“为什么你能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活着的人类被你杀掉了啊！”雪之下拍掉了李天海伸过来手，对着他歇斯底里的大喊到。

“就算你这么说，我亲手杀掉的人都有好几万了，间接死掉的更是数都数不过来，难道我还要一一为他们哀悼不成。”李天海挠了挠脸颊，即使是说到自己杀了这么多人，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眼中更是淡漠无比，对他来说不认识的人死掉多少都无所谓。

“你这个怪物，不要靠近我！”雪之下连连后退直至转身逃开，她被李天海淡漠的表现吓到了。

李天海无趣的摊了摊手，什么都没说，而是转身回到了营火边上。

“被畏惧了吧，我说过了抱着普通人观念的人类是没办法接近我们这样的怪物的生活的。”坐在营火边始终没动的达利安，目睹了一切，却也没上前帮李天海解释什么，只是在李天海走过来之后嘲讽了几句。

“是是，您说的都对。”李天海又拿出了干净的木碗盛了一碗饭和一碗汤，自己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

“怎么？不准备给她送饭去了吗。”

“她既然不想吃，那就随便她好了，太心软的人在这个时代是活不久的，特别是跟我们沾上了关系之后。”李天海一脸淡漠，完全看不出前几天在雪之下面前讨好她的样子。

对他来说相处没多久的雪之下还只是一个好玩的玩具，平时逗弄她很有趣被她毒舌几句也不气恼，不过她要是没能通过自己的测试那么就只好放弃，毕竟武道之路少不了杀伐，而他的测试就是雪之下是否能狠得下心在这个纷乱的时代生存下去，不然的话整天养在庄园里做只金丝雀不就好了，到时候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何必带她出来。

“哼，这时候你倒是狠得下心了。”达利安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口嫌体正直的站了起来，重新盛了一份饭菜给雪之下端了过去。

“吃饭了，你不饿么。”达利安把晚餐放在了抱着双腿坐在一颗棕榈树后面的雪之下面前。

“我现在还不饿。”雪之下刚说完这句话，她的肚子就不给面子的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怎么可能不饿呢，从下午开始她就没吃过任何食物，连水都没喝过，之后又呕吐了这么久，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了，要是达利安能夜视的话，一定能看到被自己给打脸的雪之下满脸红晕的样子。

“吃吧，难道你要饿死自己吗？”达利安叹了口气蹲下来把碗向雪之下的面前推了推。

雪之下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拿起了碗开始进食，也幸好现在是晚上，沙漠中离了营火就看不清任何东西，不然雪之下看到红红绿绿的意大利海鲜饭绝对不会再有胃口吃东西了，雪之下吃的很快，十分钟左右就吃完了晚餐，忽然她发现达利安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今天第一次杀人吗？”达利安问到。

雪之下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感想如何。”

“那些人明明已经受伤了，为什么还要杀死他们？”雪之下突然激动的问到。

“那是因为他们很危险，你应该亲身体验过了才对。”达利安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好像对发生在面前的杀戮没有任何感觉。

“就算是这样，也应该把他们交给当地的执法机构才对。”雪之下执拗的说到。

“没有区别的，奥斯曼帝国不会浪费粮食去养着盗匪的，也不会浪费时间去审讯他们，把他们交给奥斯曼人的唯一结果就是死亡，区别只是当场绞死还是成为矿场里的奴隶干活干到死而已。”达利安一脸自然的说出了雪之下无法接受的话。

“怎么会，难道就没有法律了吗？”雪之下难以置信的问到。

“法律？那是为了平民而设置的，贵族可不会受到法律的约束，而白天那样的盗匪也不会受到法律的保护，我不知道未来的法律是什么样子的，但现在的法律就是这样的东西。”达利安冷笑着从嘴里吐出了现实的话语。

雪之下这才恍然想起是了，这里已经不是21世纪，他她想起了李天海早就警告过她的话，不要用21世纪的观念来看待19世纪的人。

“难道是我错了吗？”雪之下低下脑袋，情绪低沉的喃喃自语着。

“跟我来。”达利安抓住雪之下的手，拉着她向着某处走去，那里是盗匪的营地，不过李天海可不耐烦收拾，那时也就接近太阳落山了，在确定了营地中没有活人之后就不管了，最多明天走的时候顺手把那个营地毁掉，倒是达利安趁着李天海搭建营火的时候去里面转了一圈，因为里面没什么危险，李天海也就没去管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两人摸着黑走到盗匪的营地中，达利安摸到一个帐篷里鼓捣着什么，虽然说是帐篷，但其实只是一块布用几根木棍支了起来而已，而且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忽然有火光亮了起来，达利安提着一盏老旧的油灯走出了帐篷，示意雪之下跟着她走。

“我们要去哪里？”雪之下有些不安的问到，荒无人烟的沙漠，傍晚刚发生过的杀戮，绿洲中的夜行性动物行动时响起的声音，这一切都让她觉得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