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会百足妖妇的叫嚣，奈落颇为惊喜自己的新发现。

“原来如此，注入妖力攻击后威力这么大。”

并不仅仅局限于强化自身，在攻击中掺杂妖力离体瞬间爆发，无论攻击还是防御都得到了极大加强，这是奈落新发现的战斗方式。

不过之前就算发现也没用，他的妖力光是维持结界就得省着用了，哪能这么豪横。

“妖力能够离体攻击，下一步尝试赋予属性和形态，应该就是这样。”

神情振奋，对今后的目标有了清晰的认知，奈落看向百足妖妇的目光越发和善。

直到现在，它还没有发现体内属于四魂之玉的残留力量正被源源不断吞噬，一个劲加大力度试图击破奈落的结界。

“真是可悲，只是被寄生的工具妖。”

然而这并不影响奈落兴冲冲地继续测试，他拔出了腰间的刀。

那把断刀。

自身的材质让它在之前的使用中断裂，奈落没有丢弃，好歹是块铁……妖刀，修修大概还能用。

这一刻他尝试注入妖气进去，很顺利，渡上了一层妖气，赤色的光泽在刀身上涌现，奈落挥刀就砍。

刷！

效果很明显，又是一大截蜈蚣足掉落，带起百足妖妇的惨嚎，污血洒的满地都是。

怎么回事这个半妖！

这个结界未免太坚固了，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不断受伤，它的妖力一直都在流失，仿佛被奈落所吞噬，这种诡异的状况让百足妖妇已经心生退意。

连日来的不间断消耗让它本就疲惫不堪，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个白天，现在连妖力也开始流失，这只半妖更加棘手了。

心中的不甘在活命面前不值一提。

高高地昂起身体，百足妖妇左扭右扭间松开了一直死死缠绕住的奈落，庞大的身体像是蓄满了力量的弹簧，狠狠地抽打在了奈落的结界上。

嘭！

沉闷的碰撞声中，奈落再次被远远地击飞开来。

“嗯，这是……抽离了四魂之玉的力量残留后智商上涨了？”

奈落远远地看见百足妖妇背对自己扎进了夜色下的山林中，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颇为无奈的等待着落地。

没机会抄底了，它逃了。

不过达到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获取更多的四魂之玉的力量磨砺修行用，算是小赢。

奈落感受着一直萦绕在结界外侧，迫不及待想要冲进来，比起百足妖妇似乎更加中意自己的这股力量，它已经壮大了许多。

壮大到奈落已经可以清晰感受到那之中部分熟悉东西的程度。

奈落自己对四魂之玉没有太大念想，甚至是拒绝的，这股力量凭什么对他纠缠不去，这一刻奈落才隐隐地察觉到了原因，它在那股力量中感受到了熟悉的讨厌的东西。

那些穿越之初，鬼蜘蛛所遗留的，被奈落拒绝的部分。

它们沉寂在这幅身体中，在四魂之玉的力量影响下苏醒了，无比执着的想要继续存在下去，而不是被奈落无意识的用结界全部泯灭。

生存的本能。

这让奈落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不要误会，他是清楚知道是自己侵占了这幅身体没错，但没有任何内疚的无聊想法。

他只是忽然疑惑起来，自己这个半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自己成了妖，还是这幅身体，也就是鬼蜘蛛成了妖？

哪怕是朔日，奈落依然可以动用结界，毫无疑问那是属于人的力量。

而到了望日，却会出现这样的异常。

咚！

轻灵的坠落在地面上，结界像皮球一样还弹了弹。

扬起手中的断刀，就像从那场烈焰中爬起一样，奈落再次借着刀身看着自己现在的面容。

白的瞳孔不再，被红的瞳仁侵占放射红光，蓝色的眼影蔓延出妖纹，海藻般的发梢垂到胸前，无风而动，面容俊美却令人望而生畏。

张开嘴，锋利的犬牙，飞速生长。

伸出手，身上的皮肤，比月光更苍白。

妖气，澎湃的妖气从四肢百骸涌出，越来越强。

邪意凛然，恶意凛然。

赤红的眸子微眯起，奈落若有所思。

“所以，我这是在不断靠近妖怪。”

奈落无所谓半妖和妖怪的身份问题，但这种不受控制的变化让他不快，也意识到了自己一直以来忽略了一个问题。

鬼蜘蛛可还剩了点渣呢。

“有意思。”

字正腔圆的汉语，乡间某个地方的古日语，在奈落嘴中一直是这样的汉语跟日语同声发出，两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构成奇异的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