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绝对领域。

分解吸收接触到的灵魂物质。

不管你是不是，我就当你是了，怀着这样的想法，奈落对结界的操纵竟然灵活了许多。

首先消散的是白磷的腾蛇，失去了维持形态的灵魂轮廓，变得就像一滩软泥，化作了液体，被椿身体产生的吸力带走。

其次是椿，她的手好像打开了风穴一样，一直在吸收，奈落不断朝着她靠近着，可是，那个风穴之外的地方，简直毫不设防，被奈落为所欲为，只能强撑到法术完成。

时间，双方都在争夺时间，不是奈落被吞进去封印起来，就是椿灵魂受创术式无以为继暴走。

但又不能操之过急。

对奈落来说，他人的记忆是一种机遇与风险并存的东西，少量就和读书一样，只是更高效，但如果一下子得到太多记忆，他怀疑自己会被涌入的记忆弄得混乱，甚至失去自我意志。

对椿来说，她对自己的外貌其实还是挺在意的，抛弃人类的身份吸收掉奈落这个妖怪付出的已经够多了，连外表也失去，变成奈落的形状她做不到。

“总觉得我们在微妙的地方达成了共识。”

奈落的话让椿沉默不语。

没有回应，奈落也不介意，依然带着笑容：“不说话，好吧，给你看个大宝贝。”

融化开来的腾蛇，在奈落的力量下开始重塑，椿的脸色微变，她感受到了熟悉的东西。

“奈落你！”

“很有趣的封印方式，是梦吧，屏蔽五感，让灵魂沉浸在梦境中，分不清真实和虚幻，永远的迷失，也对，不然被你吸收的妖怪要如何处理呢，造反起来很要命的，这就是你的底气吧。”

腾蛇的记忆中无用之处占据了绝大多数，可是也不乏有趣的部分。

作为椿的施法媒介，诅咒、禁法等一系列法术都铭刻在灵魂上，便于配合椿施展法术，这就是式神。

而现在，这些都是奈落的了。

“这个所谓的禁忌法术就更有趣了，人类的身体都由激素所支配，闻到的香味不一定是香，看见的光芒不一定是光，触碰到的真实也不一定是真，它们都是神经元反馈给大脑的电信号。妖怪没什么不同，不过是换做了用灵魂接受这些信息，用自己的方式感受这一切，切断，屏蔽，诱导，让意识像做梦一样迷失，然后取而代之，厉害。”

长蛇盘踞，一对泛着金色的眸子看向了椿，发出的却是奇异的双声：

“睡吧。”

胜利者是奈落。

四周一片狼藉，就像台风过境一样，此刻椿失去了意识，手上的风穴却还在持续吸收一切，奈落没有犹豫，上前一把抓住椿胸前的念珠，朝着她的右手缠绕而去。

“封印！”

权宜之计，这个法术已经不可终止，迟早有一天会挣脱封印，但在椿手里又不同于风穴那种东西，还能放出被吸收的妖怪，甚至使用这些妖怪的力量。

“这可不行。”看着昏睡过去的椿，奈落不确定她会睡多久，毕竟这手诅咒还是从她身上学的。

奈落的目光落在白蛇身上。

作为椿的式神，它天然就是为了支付代价而生的，虽然被奈落主导，换了一个灵魂，这样的功能却还是有的。

“那就这样吧。”

白蛇张开了大嘴，一口咬住了椿的右手，表情扭曲起来，蛇躯不断挣扎，奈落连忙退出共感状态，让这个分身自生自灭。

我是妖怪，莫得感情。

好半晌，奄奄一息的白蛇才松开了椿的右手，湿漉漉的，却完好无损，但那个因法术出现的风穴已经转移，奈落连忙故技重施，封印掉出现在白蛇嘴中的风穴。

这是一份诅咒，却也是一个不错的对敌手段，不能拿来对付懂这个法术的人，也算收获满满。

至少，奈落明白了要如何吸收妖怪了。

“还不错，但要怎么处理你呢？”

奈落又看向昏睡过去的椿，瀑布的生意喧嚣，在月下溅落点点飞流倒映月光如萤火。

就这么放着不管死定了，奈落抱起了她，返回来处。

值得一提的是还找回了自己的皮草，更值得一提的是，他遇上了赶路的梦间和梦心。

当奈落出现时，气氛有些尴尬。

“大和尚，你该不会是在躲我吧。”

“奈落，你不是说让我们自己去吗？”

大眼瞪小眼，本就不太信任的彼此间出现了更大的裂缝。

尤其是奈落看上去还抓了一个巫女。

“这是路上捡到的，她被妖怪袭击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对吧。”奈落的眼中写满了真诚，可是梦间看不到，两团红光让他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禅杖。

这是全梦心寺最好的杖了，可他还是没有把握。

没理他，奈落看向了梦间背后的小光头，梦心正在打量奈落怀里的椿。

“小和尚，你在看什么？”

奈落拿着一根树枝，丢过去戳了戳梦心的头：“别乱看，当心她醒了咬死你，山下的女人可是和老虎一样凶恶的。”

瞬间，梦心本就紧张的脸色为之一变：“你胡说，这位巫女明明是人。”

“嘿，巫女可不是人。”奈落一笑，“她一记手刀十个你这样的小和尚都得变成光头，那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