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对四魂之玉一无所知。

看上去的确如此，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桔梗倒不至于会觉得四魂之玉是奈落制造的，但他试图复制四魂之玉这一点。

“……”

察觉到了危险的视线，刚刚将体内妖气一并拒绝出去，恢复柔弱无力的人类形态的奈落，嘴角抽了抽。

这是一颗赤色的珍珠，像极了奈落之前用桔梗的灵力搭配四魂之玉灵力残留制作的那颗。

那个喂出了一只渡死蝶。

奈落看着它，突然觉得并非是桔梗的问题，而是自己，只有人类形态下才能制作出是色泽。

这个颜色，像极了那些被他瓦解掉灵魂结构，然后残留的物质身体融化后的样子。

但那是有机分子汇聚的原始汤，生命之水。

这难道还能是生命之玉吗？

在桔梗的视线下，奈落继续用这颗伪玉存储周围不断虹吸而来的能量，快速成型它精气所集，妖气之源的声势，摇曳的流光昭示了此物的不凡，甚至吸引了部分妖怪的视线，让奈落不得拎起滕杖仙人指路。

指黄泉路。

“你们去打她啊，打她啊，找我干嘛！”

今时不同往日，奈落只想安静的看着，可是这些妖怪不给面子，桔梗更是省着箭矢，专心对付四魂之玉，有意无意将奈落的方向当屏障使。

枫还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但奈落没心思计较这些，他车着珠子，新发现让他有点感慨。

“桔梗，你相信有神吗？”

桔梗感到荒谬。

“我是巫女。”

“哦，对了，你是巫女来着，但我觉得是你的话，应该不怎么信这些的。”

毕竟你一箭下去，得死多少神啊。

“不过我说的不是那种神，是神话里那种，造人，你相信是神创造了人类吗？”

奈落没说哪种神，桔梗也没问，给祂们一点面子。

不过，造人。

桔梗感到荒谬。

“奈落，你想说什么。”

“就像我说的，你相信是神创造了人类吗？”奈落不觉得荒谬，好吧其实有一点，突然和她谈论这种问题。

但他真的想要知道答案，曾经的答案未必适用于这个世界，就连自己身上为何会有AT立场这种事情奈落都整不明白呢。

“当然。”桔梗对此深信不疑，回答也确信无比。

“好吧，我们姑且不争辩你认知的天照造人和我认知的太多造人传说，承认的确是神创造了人类，那么目的呢。”

“妖是妖他妈生的，人是人他妈生的，按照神话传说，追根溯源还都是神他妈生的，可是目的呢。”

“从这来，到哪去，你是谁，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奈落试图给桔梗上个哲学buff。

桔梗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奈落的思路，她还在镇压四魂之玉，已经快要结束，百足妖妇台词都没了，奈落搞这一出……居心不良。

略一思考，就被其中的禅意所迷，身为巫女不可不修心，桔梗更是其中翘楚，察觉到了奈落话语中的凶险。

“你是在，阐述你的道。”

桔梗第一次露出了有些动容的神色，看向眼前抡着滕杖无慈悲砸落的奈落——你还真的是个仙人。

“呵呵，就当是吧。”

奈落已经想好了如何报复这个巫女的杀人诛心。

“我们一点一点来，还是从神说起。”

鬼哭神嚎，妖魔乱袭，奈落的双声响彻夜空下，在这新月之时，带着魔性的蛊惑。

“如果是神创造了人，那么祂对人一定是不含爱意的。”

“神生下的却不是神，而是人，多可悲啊，就像创造工具一样，神为了某个人究其一生也无法理解的目的创造了人，取悦祂，装点这颗花园，或者方便做点什么……对人不含丝毫爱意。”

“就如同人不会怜悯他们所制造的工具一样，神不爱人，没有人会爱工具，如果非要说有，那也只是使用感受，谈不上爱。对工具自己来说，它终其一生只是为了达成各种自己无法理解的诡异目的，永远无法窥探到创造它的人的想法，哪怕是其中的一角，因为它甚至没有任何的智慧。”

“当一百年后，残破的工具诞生灵智，超越原本的工具的可能型时——它是妖怪。”

“妖怪之心下，恐怕不会去想这些问题，想而无用。人是不会想要去理解妖怪的，你明白的吧，桔梗。”

不同的话，不同的人能听出不同的感悟。

此刻桔梗能感受到的，只有‘哀’，因为她本就是脸上时常带着一股哀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