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母应声而动。

等等！

云母你在干什么！

看着围绕桔梗脚边，不需要小鱼干，也表现出了相当高好感度的妖猫，奈落觉得很淦。

虽然指望它辨别是否有翠子凭依什么的，早在抵达这里第一时间就被奈落排除可能。无他，在他的灵觉下，桔梗一身灵力静谧到了几乎无的程度，让她显得普通起来，仿佛没有灵力。

想都知道不可能。

桔梗就是再变弱，还能比死掉一次，只剩残缺的人格和死魂填补陶俑时弱，那种状态她都能抓住椿的头发攻受分明。

只能说，平日的桔梗，是微微松弦的弓，是藏锋于鞘的剑，是未曾发射的子弹。

不要为难云母啊。

奈落，还是得靠自己。

……

除妖师村，后山，翠子大战妖怪融合体之地。

这里的结界一如既往，桔梗可以进，云母可以进，奈落撑开立场，顶着就可以进。

因为上一次发现妖怪的关系，除妖师村这次没有派人跟来，他们也希望桔梗替他们净化一下这里，一直只是依靠翠子残留的力量，终究有疏漏。

那不是除妖师们能够彻底解决的，只有巫女才行。

桔梗答应了下来，这里的确应该好好净化一番。

奈落顶着淡淡的灵光碰撞产生的火花，一路来到了翠子的雕像处。

翠子的尸骸是看上去非常漂亮，素雅甚至高洁的雕像，正在被妖怪融合体，土蜘蛛、鬼、龙……等等等等，吞噬融合，形成一个囊肿膨胀的、由数不清的妖怪肢体拼接融合而成的庞然大物，然后一起变成了石头的尸体。

有点像冥界之门外的景象，栩栩如生，可以让人想象她身前也是一位高贵的巫女。

这一次，奈落不仅可以看，他还可以……手被桔梗按住。

“奈落，你想干什么？”

“先砍一刀看看。”奈落的手搭在天生牙上，表情认真：“让我来净化这里的。”

如果要走奏姬的流程，他们就必须分离清楚翠子的灵魂，然后投入鸣动之釜，让她的灵魂得到锻炼，最后再以天生牙复苏生机，重铸身体……这不是适用于所有人的复活方式，只有灵力强大的巫女才能支撑下去。

就决定是你了，天生牙！

“还是我来吧。”桔梗只是看了一眼奈落身上正在被翠子不断拒绝，又被他抵抗的灵光暴动，便伸出手，接过了天生牙。

这种事情，奈落真的不合适。

嗡——

天生牙再度浮现了那种鸣动，和在奈落手里截然不同的鲜活，令人生出明珠暗投的悲戚感。

蹡！

刀光不斩，只是拂过了雕像，某种光亮从天生牙上复苏，仿佛生命之光，让那些残留的扭曲灵魂慢慢溃散。

巫女翠子同归于尽的最后一击，抽出了所有的妖怪们的灵魂与妖力，混合在一起，凝结成了四魂之玉。

但残渣无法避免，在命光下一点点被清除，纠缠翠子雕像的妖怪，缓缓溃散着，变成尘埃一样的东西。

奈落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打量着这个过程中任何细微的变化。

看人，也看心。

就像犬夜叉在他眼中，是赤红着眼，獠牙暴突，妖纹横生的黑暗面形象，桔梗因为那种几近于无，完全看不出是灵力强大的巫女的状态，奈落还看不透。

直到现在，手持天生牙，复苏了力量，他才终于看到了。

那是不惜借助四魂之玉，才能勉强看到的……黑暗面，可以这样称呼，在无量光明深处，自己照耀不到自己，压制的黑暗面。

或者说，隐藏于内心的东西。

那是……

“刷——！”

奈落突然被砍了一刀。

不痛，但是明亮的光痕残留不去，干扰了他继续看下去，雾里看花，看不分明，搅乱了画面。

桔梗回眸，神色一阵不自然，瞪了奈落一眼后慢慢抽回了刀子，语气很冷：“不许看。”

然后转过头去，在巫女翠子的尸体前方，盯着那个心脏部位的空洞，注视着。手中莹莹生辉的天生牙，依然不断崩解着洞窟内的妖怪石雕。

然后，一直卡住了奈落的视角。

散发出冷冽的气质，让奈落每每想开口，就被她瞪眼，举刀，充满了说服力。

直到黄昏，除妖师村来了人查看，才缓解了这份尴尬。

“巫女翠子的灵魂除了四魂之玉内，这里并不多，更多是死魂和残留的灵力，不过可以通过鸣动之釜让她缓缓恢复一些灵力，明天我们再来收集。”

桔梗说着，自顾自离开。

还提着天生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