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生存本身，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奈落许愿机，得加钱。

爽朗的笑容：

“让我们从零开始，剖析一下你的需求，然后回应你真正的愿望……”

第三百三十一章 黑之月

在这个天女下凡，奈落奔月的日子，他要和四魂之玉说点心里话。

“在实现你的愿望之前，我们必须搞清楚一件事，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想继续存在下去。”

即答。

求生欲十足。

奈落否定得也很果断。

“不，你不想，你没有搞清楚问题的本质。”

你是不是想反悔，黑暗波动了一下，隐隐有些不安，随着剥离了曲灵，直灵，就像切除了大量外置思考回路一样，四魂之玉显得本质，而又懵懂。

复读机也罢，问啥说啥的解说体质也罢，单纯得奈落忽悠起来更有劲了。

毕竟在此之前，它大概从未遇到过真的需要自己现身，‘许愿’保命的时候。

“首先，‘我’是谁。”

“你是奈落。”

“我问的是你，这应该是长久以来，从你诞生以来，就一直困扰你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是谁？”

看着默不作声的黑暗，奈落的笑容一直都很爽朗。

“你知道你是谁？你不知道。四魂之玉吗？这只是一个名字，一个代号。你可以叫四魂之玉，也可以叫崩玉，甚至叫你求道玉也没有任何问题，没有人比我更懂四魂之玉，我造了那么多，是专业的，你可以叫四魂之玉，它们都可以。但，把这个代号拿掉之后呢？”

他没有笑，语气严肃。

“——你、是、谁？！”

奈落严肃的说着难以捉摸的怪事。

“你想要说什么？”黑暗中，无机质的空洞机械音，再度变得迷茫。

融合妖怪的特点，奈落大致已经通过阿蓖姬了解了几分，因此他可以畅所欲言（洗脑）。

带着一股子从容不迫的专业性，奈落索性留在空间通道旁边，等着那莫名的东西自己靠近过来，慢慢忽悠着四魂之玉。

“回到你的愿望本身，‘我想继续存在下去’，当你用到‘我’这个词汇的时候，你应该认为自己的意思是很明确的。但你根本不懂，我在和你讨论‘我是谁’这个问题时，你已经把重心放在‘是谁’这个问题上，而不是‘我’这个不言自明的东西。现在你再想想，‘我’是谁。”

“我……我不知道，我也不用知道！”

四魂之玉只是想继续存在下去，阻止奈落继续摧残它，度过这一关。

它连今后遇到其他人，同样的情况，是不是也这样处理都还没想明白，突然问它这么多哲学思辨，它只是颗四魂之玉啊！

“你是许愿者，你说了算。”奈落不以为忤，“那好，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是谁？

“这个问题已经问过了。”

“不，刚才问的是本我，现在问的是自我。”

黑暗波动有点剧烈：“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当我用“我”这个代号进行对话时，你的代号也是“我”，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是我，而我也是你，所以抛弃掉这个代号，你不必在意你是四魂之玉，也不必在意我是奈落，就单纯的思考，我是谁。”

“这这...这种问题没有意义。”

“那就问几个有意义的。我生从何来？死往何处？我为何要存在这个世界上？对这个世界来说，我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是我选择了世界，还是世界选择了我？”

没有耳朵可以捂住，也阻止不了奈落发问，甚至，它无法阻止自己去思考，因为迫在眉睫的生命危机，加速了思考。

黑暗久久没有回应。

“有答案了吗？”

奈落的声音轻柔。

没有回答。

“看样子这对你实在是太难了，可是如果想清楚这个问题，你的愿望我要如何实现呢？究竟是‘谁’想一直存在下去？”

奈落掏出一颗伪玉，颜色花里胡哨的，随手抽出天生牙，手起刀落。

咔擦——

“你看，它也是四魂之玉，我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四魂之玉，毁灭你，再造一颗，你的愿望达成了。”

曲解！

四魂之玉立刻就能理解的愿望曲解，它也见过那些曲灵的操纵，妖怪里虽然也有被人骗了的憨憨，但也有掌握了信息优势，对凡人生杀予夺吃的皮都不剩的奸诈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