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到晚上就看不见...夜盲,这个称呼很合适。”拉葛莎说道:“很小的时候我还不是这样,后来家里出了些变故,然后慢慢就看不见了...”
夜盲症,没记错的话有很多种,要么是因为先天的,要么是因为病变,要么就是因为缺乏唯生速,如果小时候能看到的话...明日香心里思考着,她有些心疼的看了看拉葛莎的全身,对方瘦弱的几乎不成样子,而且还看不见东西,这是非常明显的营养不良...
“没关系,我可背着你走的,你就放心的...”又一次伸出手,轻轻地拉住了拉葛莎的手臂,明日香用有些可怜的语气说道。
“嗯,不用你背,我会和你一起走的,我也相信你。”拉葛莎却立刻回答道:“不过作为一个诺德人...即使天再黑,我也不会失去行走的勇气,所以也不需要别人可怜。”
“对不起,我...对不起。”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语气似乎有些让拉葛莎不舒服,明日香赶忙道歉,不论是在德国还是第三新东京市,明日香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说过缺乏营养导致的夜盲,没有见过这么瘦弱的姑娘了。
她有70斤斤么?明日香对此非常怀疑,她感觉自己用一只手就能把拉葛莎整个人都十分轻松地提起来,甚至可以在手上转两圈。
“我抓住你了...”拉葛莎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嘴上说着不害怕,但是什么都看不见,仅仅依靠身边的人而行走,这种事她从没干过。
或者说今天一整天的经历,在她的生命中都是第一次,是全新的,前所未有的体验。
第一次成为犯人,第一次趴在断头台上,第一次遭遇巨龙,第一次从数米高的台子上跳下来,第一次躲避龙息,第一次战斗第一次试图杀人...太多太多的第一次,有些第一次她希望就这一次就好,然而还有一些第一次,她却一点都不排斥。
比如第一次全身心的信任一个人,即便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的黑暗中,也能依靠着她手心的温度和温柔的细语,在这原本不属于她的黑夜领域中,笔直的前行。
“跟着我走就好,前面要迈一步...有石头小心啦。。”明日香拉着拉葛莎慢慢的走着,跨过了一块大石头,然后又经过了一些灌木,前面的道路终于开始变得好走了起来。
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或许有几个小时那么长,眼前的树林终于出现了尽头,头顶上不再是漆黑的树叶,而是出现了灿烂的银河与繁星,那些光带一条条的遍布其上,以一种盛大的姿态突然出现在了明日香的眼中。
她缓缓的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这天空中的星星,如同巨人漫步一般的星团在遥远的宇宙里放射着自己的光芒,经过了无数个生物演化的时间才最终得以进入自己的眼中。
那些婉转曲折,见证了这个世界所有一切变化的星星,在明日香的瞳孔中反射着自己的光,一只小手突然搭在了明日香肩膀上。
“那是战士座,就在天空的最北端,也是天际的方向。”拉葛莎站在明日香的身边柔声细语的说道:“每年的最后一个月,就是它的月份,在它庇护之下出生的人,是天生的战士。”
“战士座吗。”明日香也喃喃的说道,她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夜空了,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来着?她突然想不起来了,只是依稀记得曾经有一段过去...
一段苦涩的,让人难以回忆清楚明白的往事,就好像埋在记忆深处,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的往事...
“很久没看到天空了么?”拉葛莎笑着说到:“天际比帝国的其他地方海拔都要高,而且高很多,在这里看到的星空和其他地方完全不同,我以前见过的高岩人第一次来到天际看到夜空的时候,甚至感动的留下了眼泪。”
“我也很感动,这天空...你能看到了?”明日香感觉自己的脸颊上有些湿湿的,她伸出手轻轻擦拭,却突然发现...
“是啊,刚刚那片漆黑的密林我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到了这里在星星和月亮下面,我就能看到一些东西了。”拉葛莎说道:“不过说是这么说,但是这些其实...我也只是听说的,传说众神创造了世界之后,却被世界囚禁于此,为了逃生他们奋力向外撞去,最后撞破之后留下的孔洞,就是这些星星和月亮,还有太阳。”
“哈?这是什么鬼传说?”明日香低下头对着拉葛莎笑着说到:“才不是这样呢,我告诉你,这些其实都是离我们很远很远的星球,是一些大火球发着自己的光,又经过了遥远而又漫长的时间才到了我们眼中,而太阳则是离我们很近的一个星体,月亮只是反射着它的光芒而已。”
“或许是吧,我对于众神的事情了解的不多,或许在冬堡的大图书馆里,在帝都的高塔里有着这方面的知识吧。而现在,我们还要继续走呢。”拉葛莎摇了摇头,似乎对明日香所说的话有些不认同。
“这是科学,科学的力量可是万物自身的力量哦,而有些真理永远不曾变过。”明日香也如此说着,然后跟上了拉葛莎的步伐,两个人就在浪漫的夜空中之下徒步行走着。
那要塞距离她们已经有了一段距离,然而倒地接下来要去哪,明日香还是不知道。
“咱们接下来还是去一个有人的地方吧,前方不远处有个村子,叫做溪木镇。”拉葛莎说道:“到了那里就会有旅店,我们能好好地洗一个热水澡,然后修正一下。”
“等一等,那里离这里有多远?”明日香立刻问道。
“应该不是很远,我没记错的话,溪木镇离雪漫城很近,小的时候我在雪漫城生活过一段时间,因此对那里还挺熟悉的...溪木镇离这里可能还要有个几十里呢,不过你坚持不休息的话,我们走一夜天亮的时候或许能到。”拉葛莎算了算,有些艰难的说道。
“几十里?”明日香反倒是惊呼出了声,她自己倒是没问题,可是拉葛莎着小身板真的能走几十里么...对此她十分怀疑。
“拉葛莎,要不我们还是露营吧,你坚持不愿意让我背你,我害怕你走到那...身体会吃不消的。”明日香担忧的说道。
“可是你刚刚不也坚持立刻离开吗?不过我感觉已经够远的了呢。”拉葛莎捂着嘴轻笑道:“虽然我看起来瘦,可是我能走上很久很久,毕竟我可是想要当商人的。”
“商人嘛,拉葛莎想要当商人的话,我想会很成功的。”明日香点头说道:“那么我们找地方休息一下吧,等到天快要亮的时候再继续出发。”
“嗯,那么我们一起来打一个小营帐吧,不过在野外什么都没有,只能用木头做一个很简陋的了...欸?”拉葛莎只不过一回头的时间,再转过来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完整的帐篷,甚至还有了一个小小的木质火堆出现在那...
“你这个也太神奇了吧...这是你刚刚说的科学吗?”拉葛莎好奇的东看看西瞧瞧,她真的没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如果要是能用魔法这样存放货物的话,那么经商就简单太多了。
“嗯,或许是吧,老实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明日香心里无奈的大吼着,只是知道空间袋能够存放东西而已,但是具体是什么原理,自己还真的不清楚。
“老实说什么?”拉葛莎问道。
“没什么...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关于龙裔的传说,不给我讲讲么?”明日香突然想到了刚刚的话题,立刻问到。
“哦,你说那个啊,其实原先我一直以为...不对,这或许不是传说,也不是什么糊弄小孩子的故事,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呢。”拉葛莎的瞳孔中倒映着篝火的光芒。
“大概就是...你肯定知道阿卡托什对吧?”拉葛莎期待的看着明日香问道,然而后者却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唔...你要是连这个也不知道,好吧,我长话短说。”拉葛莎清了清喉咙说道:“在诺德人的传说里,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巨龙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然而却被上古时代的诺德英雄们击败了,可这只龙却早晚还要回来,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将被它吞噬殆尽。自那以后,整个天际都不再有巨龙出现,传说里这些都是上古的故事了...”
“所以那只龙...”
“没错,刚刚那只,或许就是神话传说里的那只...”拉葛莎神情染上了一丝阴霾:“叫做世界吞噬者,奥杜因。”
“当暴政充斥四面八方。”
“当黄铜塔移步,时间重塑。”
“当三大赐福失效,红塔颤栗。”
“当龙裔失势,白塔倾塌。”
“当雪塔碎裂,无人为王血流成河。”
“当世界吞噬者醒来...”
拉葛莎的神情就如同在吟唱着古老的曲调,而歌词就是自古以来代代相传的传说本身。
“时间之轮,转向最后的龙裔!” “传说就是这么说的,队长。”高耸的山峰顶端,少女看着一边的金发男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