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手的前半段凭空消失似乎进入了一个什么空间，等到拿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多了一本小小的，泛黄的，被揉的烂七八糟的...书。

明日香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地从小水手里接过了书本，还没打开书看到封面的一瞬间，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越发强烈了。

虽然书的封皮写着步兵战术手册，但是轻轻翻开随便一页...看了十几秒，明日香的脸色越来越红，就像是水壶开了一样，头上都快冒出热气。

“...这什么破书啊！”明日香把书合上，“啪”的扔在了地上。

“别扔啊妈妈！这书很宝贵的，不是人类之间都要学习互相之间相处的办法，如何让别人接受自己，如何让自己得到别人的心，不是这样吗？”小水泪眼汪汪的说到。

“...可问题是这本书、这本书它不是那种书啦！”明日香说到。

真的是让人崩溃啊，自己这个“妈妈”太不称职了！而且也有点危险...

“妈妈，我们像书里一样，就...等一下，就这页这里写的，这样吧！”小水拿起书，着急的翻着，终于翻到了她想要的那页然后递到明日香面前。

“不要，走开！”明日香用力的把书推到一边，“吧唧”书摔在了地上。

但是小水立刻又捡了起来，换了一页举到明日香面前：“那这页呢，行么？”

“给我走开啦，我才不要这么做！”明日香又用力地一推，她现在真的想要A.T立场了，就算不伤害小水，也至少能把自己和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

为什么总是这样，自己之前造了什么孽啊！明日香捂着脸整个人缩在沙发上，为什么每到一个世界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记得自己之前很克制的啊，而且小水是个虫啊！

自己再怎么样也不会对一个虫也...问题是这个虫对自己就是这样，而且还变成人了！

当然变成人了是一件好事，远比虫对自己这样更好，可就算是人也受不了啊！

“妈妈，为什么把自己缩成一团，你要变异了嘛？”小水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鬼才变异啊，你当我是幼虫扭一扭就要变工蜂了吗！”明日香捂着脸大声说到，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性格好像变得柔软了，难道是因为没有了S2机关的缘故？

想到这，一个从未考虑过的问题忽然浮现在了明日香的面前。

兑换使徒血统的时候，主神确实提示过不再是人类这件事，但是明日香从来没怀疑过，究竟是怎么个不是人类，或者说哪里不再是人类了。

莫非是内心？兑换了S2之后，明日香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不太一样，现在忽然一摘出，似乎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

这件事就像一盆冷水，直接浇在了明日香的头上，把她浇了个透心凉。

小水还在想方设法的终止明日香的“变异”过程，但是明日香根本没空理她。

如果自己兑换了使徒血统后不再是自己了，那么自己之前...到底是谁来着？

“妈妈，你看看我嘛，你要是不想这样小水不那样就好了...”小水委屈的说到。

“不是你的事情，小水，是我自己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明日香坐了起来，严肃的看着小水的眼睛。

“实话告诉我，最开始见到我，在拜舍尔上的我，和现在的我...你觉得是同一个人吗？”

明日香直勾勾的问道。 “好吧，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小水说到：“再有几分钟的时间。”

“嗯，我也相信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但是地面上看起来就只是一片残骸。”明日香摇了摇头说到，虽然从这里看过去基地还是完整的，但是越是接近就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仿生王虫并没有足够远距离的探测装置，也没有光学探测器，因此只能肉眼观察。

没有洞察之眼，仅仅是这么看的话，明日香确实看不清楚。

不过那惨烈战斗之后的痕迹，无论如何都抹之不去，即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如此。

“乐观一点吧，妈妈。”小水说到：“也许那些都是埃蒙的部队，被屠杀了一遍。”

“用脚想都知道不可能是埃蒙的部队被屠杀，这可是虚空，埃蒙的老巢。”明日香翻了一个白眼说到，她也忽然意识到询问小水或许是个错误。

就在进入轨道之前，明日香还和小水纠结着关于书本和知识，以及人类常识的事情。

但是最后明日香还是理解了小水的想法，似乎她弄错的并不是和妈妈该干什么，而是想要做这些事应该是什么关系，并不该是妈妈，而是什么别的。

和小水说清楚之后她稍稍有些沮丧，但是很快又恢复了精神，一直到明日香说和妈妈绝对不能这样的时候，小水才显现出有一些不开心。

不过除了这件事，其他事情才是明日香更加关心的。

比如她自己，没有S2的这段时间她莫名的感觉，自己重新拥有了“人性”这种东西，而且全身轻松，虽然变得弱小了而且开始有些情绪化。

大概是人类的特点吧，情绪化而且不稳定，但是明日香却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不过也并不能享受太久了，就算不再是同一个人，她也必须取回自己的力量。

“我们要进入大气层了，妈妈，抓好。”小水说到，虽然仿生机械王虫不需要操控，但是小水依然设置了控制台这种东西，可以从内部控制。

“嗯，尽量稳一些吧，我现在有些恶心。”明日香说到，她的身体变脆弱了，竟然连进入大气层都会有些不适感，不过这种感觉对她而言有些稀少珍惜。

“知道啦，但是我们...看来你说对了，妈妈。”小水说到，她的声音顿了一下。

“怎么了？你能看到了？”明日香追问着。

“嗯，是废弃的基地，应该是联合在一起建设的基地，除了光子炮台失去了能源还留在原地，其他的建筑要么被打爆了，要么就是被占据了。”小水说到。

明日香抿了抿嘴，她从仿生王虫里向下眺望着，随着距离的接近，她也能开始看清楚一些东西了，水晶塔残破的倒在地上，地堡的顶部都被掀开。

甚至还有残破的重工厂，里面的设备都被拽了出来扔了一地，看起来有些凄惨。

那些陆战队员的尸体和星灵战士们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混杂在异虫与混合体之间，这里显然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战斗，而且双方损失都极为惨重。

“他们全灭在这里了吗...”明日香喃喃的说到，她的眼睛忽然看到了一个装置。

就在基地的中央，随着王虫离地面越来越近，看的也越来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