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好，布洛妮娅小甜心。”

一个戴着眼罩的独眼光头男子走出队列，面带微笑地向她打招呼。

“下午好，弗瑞特工~”

女孩微笑。

她想起了这个人的名字，也想起了许多长眠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逃离孤儿院，与卡罗尔相识，在退休的美国队长面前立下守护世界的誓言，与尼克弗瑞和塔罗斯他们并肩作战，最后她完成天使重构，成为理之律者，毁灭了罗南的舰队。

后来……她打了个响指。

“我很高兴你醒了。”

弗瑞身后的其他特工们表情都有些动容，因为他们没想到神盾局的铁腕局长居然也会有真情流露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却很快深吸一口气把心头的那些酸楚吸进肚子里。

这个小小的动作其他人注意不到，但布洛妮娅却看得很清楚。

“发生了什么，弗瑞？”

布洛妮娅隐约猜到了结果，从尼克弗瑞现在的打扮与样貌，还有这座更加现代化的城市中推断而知。

“你一直在沉睡。”

“现在已经是2010年，你……睡了15年，甜心。”

……

……

布洛妮娅多眨了一下眼睛，水银色泽的睫毛闪动着水珠般的光泽。

她全都想起来了。

为了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为了把崩坏中的大家带进这个世界，她将理之律者的核心嵌入手套中，然后打了一个“湮灭响指”，之后身体便因承受不住这巨大的负荷而当场昏厥，刚完成重构的天使便折翼陨落，然后一睡就是15年。

她根本没有考虑过，因为那个时候她已经失去系统，没有人会对她的行为发出警告。

强行复现如此众多的生命，改变这个已经成型的世界轨迹，究竟需要怎样恐怖巨额的能量……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那不是自己能承受的代价，即便是她这具律者的躯体，也花费了十五年的时间去弥补这些损失的能量……她错过了太多太多，错过了执行“女武神计划”的最佳时期。

现在是2010年……漫威宇宙刚刚启程，钢铁侠与浩克登场，不久后索尔也即将从阿斯加德降临……两年后，灭霸诱使洛基和奇塔瑞人入侵地球，复仇者联盟初次集结。

布洛妮娅低头陷入沉默中很久，弗瑞担心她会胡思乱想，于是立刻发声追问。

“你感觉如何？甜心，可以理解现在的状况吗？”

“……当然，弗瑞，我很好。”

布洛妮娅抬起头与他对视，而后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只是有点饿……你能带我去吃芝士汉堡吗？” ——啊呜。

炸至金黄酥脆的双层汉堡肉配上厚厚的香浓芝士片，黄油的香味扑进口腔中融化开来，配合上口感绝佳的肉排与生菜片，真的是既方便又营养，同时又具备色香味等优点的美食。布洛妮娅一口就把一个大汉堡咬掉一大口。

在布洛妮娅的记忆里，上次吃这些东西还只是两天前的事情，但她的身体却馋这一口已经许多年了……所以她吃得很快很香，即使桌上已经放了三个留有残渣的空盒子，仍旧不嫌够。

“那个护士，照顾了你三年。”

“嗯，呜姆唔啊呜……”

“她被你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布洛妮娅只顾着低头吃东西，好像在听，又好像没在听。

尼克弗瑞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不远处餐桌前狼吞虎咽的女孩，不禁觉得这画面有点奇妙的感觉，尤其是自己在听闻她苏醒的消息时是那样的慌乱，从各种层面上担心布洛妮娅会无法接受这个时代。

但看到这个画面感十足的场景，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自作多情。

“你的小嘴是怎么吃下那么大的东西的？”

终于，尼克弗瑞实在是忍不住，不由自主便脱口而出这样一句可能会惹火烧身的话。

“……对一个29岁的女士讲这种荤段子可不是什么值得赞许的行为，弗瑞。”

“你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年龄，看来脑子很清醒嘛。”

尼克弗瑞只是笑着点点头表示某种程度上的肯定。

话虽如此，布洛妮娅的身体却在这沉睡的15年停止了生长，她看起来一如当年那个骑着赛博摩托满世界乱飞的鬼火少女，可尼克弗瑞却已经从精气神十足的黑人小伙变成了一个独眼的冷血中年大叔，职位也从普通的特工一步步晋升为神盾局局长。

世界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化，可布洛妮娅却对此一无所知。

“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被那个机器人抱在怀中，昏迷不醒。”

“我们带你去了最好的医院，他们说你的生命体征正常，没有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但是你却始终无法苏醒……所以我只好把你送到一个安静的后方医院静养，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回到我们身边。”

“可我没想到，这一等……就是15年。”

回忆起这些过去的往事，尼克弗瑞也忍不住感慨万千。

自从那一天，自从他从卡罗尔，从布洛妮娅身上看到梦想之光的那一天，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可他那毕生的愿望却仍然没有机会去施行，他找到了很多人，比如说……被伽马射线辐射后的天才博士，以及开发出钢铁战衣的超级富二代花花公子，以及在他手下工作的几名能力异常出色的特工。

可是，他总是缺乏一个契机，他开始看不到希望，就在这个时候。

这个女孩复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