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戛然而止，想要说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但布洛妮娅却很清楚她的想法。

“要不要我变个装去陪你们？”

“不用啦。”希儿赶忙回答。“布洛妮娅姐姐很忙的，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呢？”

“对不起，希儿。”

布洛妮娅停下了手上的活，忽然沉默了。

“为什么道歉？布洛妮娅姐姐很棒，是希儿引以为傲的姐姐……所以，请不要说对不起。”

希儿这些话是真心的，不是为了让她安心才说的违心话，她知道，如果没有布洛妮娅姐姐做的这一切，那么她们早晚还要经历过去的那些悲剧。

她知道自己的确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在她决心为守护这个世界而战，决心用瘦弱的肩膀扛起整个世界的重量时，就注定会失去日常生活。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如此公平，若想要得到更多，必然会失去更多。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太久了。

布洛妮娅抬起头，她的视线将整片海滩尽收眼底。

阳光，泳装与少女们，真的是一副极其动人的，散发青春气息的画卷。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因她的响指而生，不……应该说是愿望，布洛妮娅想要过平静的生活，但这里是危机四伏的漫威，这个看似普通的愿望注定只能成为奢望，所以她才为之而努力，为改变这一现状而不断努力。

她期待着，等到她解决掉所有的危机，等到女武神与圣芙蕾雅发展成足够强大的组织，她就可以放心地卸下一切包袱归隐山林，她期待着愿望成真的那一日。

大海的声音依旧狂躁着。

白色的波涛不停地涌动，冲击，席向最后的尽头。

布洛妮娅抬起头，看向其他同行者们……姬子和她的学生们正干净十足地在打沙滩排球，特斯拉和丽瑟尔正在那边堆沙子城堡，爱迪生与普朗克坐在她们后面撑起太阳伞，如慈母般看着那两个人，愉快地交流着什么。卡莲和八重樱刚刚架着快艇到附近的海面吹吹风，唯有那么一个少女，孤零零地坐在海滩上，任凭浪潮拂过她的脚踝。

——是符华。 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符华身上甚至没有穿泳衣，她只是简单地穿了个七分裤撸起裤脚，上衣穿的还是那套春风之旅，她的衣服很少……除了工作装外几乎就只有这么一件适合穿出来的衣服了，其他的都是一些东方传统服饰。

因为她几乎不怎么逛商城，只有真正觉得需要的时候才会花上两分钟在网上选了下单。即使这次受到布洛妮娅的邀请赴约，也单纯的是因为布洛妮娅说的有正事要讲。并不是为了度假放松这样的目的，所以就没买泳装。

“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去玩？”

“因为我是外人。”

“在这里的，没有外人。”

布洛妮娅在她身边的沙滩坐下，与她一同欣赏着这片宽广的海景天地。

“在你第一次来我家时，我就已经告诉你，我们是朋友。”

“我知道，布洛妮娅。”符华没有看她，而是继续望着天空，蓝色的眸子轻轻合拢，唇边微颤，坦然地回答。“我一直都知道。”

“但是，我是不会回女武神的。”

那些日子不是假的，至少在布洛妮娅的房子里，符华感受到了友情的形状，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很漂亮，很甜美，但……也令她感到恐惧和不舒服。

她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面对这么多少女的脸庞就让她感到压抑。她觉得自己很奇怪，因为明明与这些女孩们相识相交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她总会在睡前醒来的那段时间独自发呆，想到她们时也会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慌张。

她渐渐的觉得自己不再适合留在那里，尤其是布洛妮娅不再重用她之后。

这一切的变化，好像都是从古一拜访那天开始的。

“我知道。”

布洛妮娅并没有在意，她只是抬起头，这个时候刺眼的阳光直接打在眼睛里，不管怎么样都躲不开，符华捡起白色贝雷帽戴上，遮挡住阳光。

“该死的光。”

布洛妮娅低声骂了一句，即使直视太阳一整天她的双眼也不会受到任何损伤，但是就是莫名感觉不爽，好像被找茬了一样。

她不喜欢，所以它就必须消失。

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突然多出来的许多厚厚的大云朵组成一道城廓，将太阳牢牢挡在了身后。

“你不要想太多，符华。”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布洛妮娅很放松惬意地说道。“我叫你来这里，也不是想趁机劝你回来，只是想让你好好放松放松。”

“那你说的……有正事想对我说指的是？”

“这就是正事啊。”

“弗瑞告诉我你最近有点自闭，我想让你不要考虑太多，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了，答案总有一天会自己摆在你面前，所以，要学着让自己放轻松。”

布洛妮娅撩起一根发梢末尾的螺旋卷，绕在手指头上转啊转，口中不断讲述着一些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

符华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继续沉默。

她还是稍微感到意外，在尼克弗瑞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时候，她其实是拒绝的，因为她们之前才发生了那样的矛盾，现在自己怎么能再厚着脸皮去蹭免费旅行呢？但布洛妮娅这番态度又让她颇为不解……布洛妮娅不想提正事，但符华却实在忍不住了。

“布洛妮娅，我还是想问你一件事。”

“有话直说。”

“上次古一大师……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没什么啊。”

“可你是从那之后开始冷落我的。”

符华实在是不理解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