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丽莎似乎还对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要在这种场合下说出这样的话想必需要付出很多吧……比安卡仍然没有什么反应，丽塔则微微攥紧了裹着黑丝手套的拳头。

“现在，主教卧病在床，总部的一切事务都是由神父奥托来主持运营。他听说女武神成立的消息而且卡斯兰娜家的卡莲还成为了学院长，就嘱咐让我们几个走一趟美国来拜会你。”

“奥托怎么说的？”

布洛妮娅沉默片刻后问答，她需要时间来鉴定这些说辞的真实性。

“我们希望能和你建立起合作关系，女武神和我们……原逐火之蛾组织的核心成员。”

“我知道，布洛妮娅小姐，你也是一个有良知的人，你帮助了被追杀的卡莲，从崩坏兽手中救出那么多人，又建造学校收容帮助患病的孩子。所以你肯定也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继续发生下去而不被制止吧？”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布洛妮娅看着她问道。

“揪出那条天命内部的寄生虫！”德丽莎提高嗓音情绪有些不稳定。“是他们在草菅人命，迫害了孩子们，还把崩坏变成了政治家手中的武器！”

“这不难。”

布洛妮娅听后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很自然地点头，没有表现出拒绝的态度，但也没有说爽快的一口同意。

“一句话，打不过就加入。”

“只要你们三个同意成为女武神，我现在就想办法把天命连根拔掉。”

“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

布洛妮娅底气十足地讲完自己的条件后，抓起桌上快要融化的冰淇淋赶紧多吃几口。同时给她们一些反应的时间，德丽莎一脸惶然，比安卡清秀的眉间升起一团阴云，唯有丽塔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怎样都是那副处变不惊的优雅姿态。

可能对她来说，只要能够待在至亲至爱的人们身边，无论是代表正义的阵营还是代表邪恶的阵营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首先，我们不可能加入女武神。”

短暂的沉默结束后，还是资历最老的德丽莎率先开口，为自家的组织争取权益。

“第二，我没有要求你毁了天命……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联起手来，彻底铲除那些使用崩坏能为非作歹的不法之徒。”

“是的。”比安卡也眨眨清澈的眸子补充说道。“我们渴求的是平等的合作关系，而非上下属，逐火之蛾组织存在至今已有几千年，不可能让它断送在我们手里。”

“你们可能存在什么误会。”

“如果不是单靠自身的力量已经无法再将组织运营下去，你们还会跑到这里来求我帮忙吗？”布洛妮娅看着她们，面无表情。

“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说来说去也就一句话，加入女武神，你们今后是我的人，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不同意……那就好聚好散吧。”

布洛妮娅吃完最后一口冰淇淋，指尖挑**点蓝色光晕将其融化为肉眼不可见的分子。吃完后的垃圾要随手处理掉，是布洛妮娅个人的良好习惯。

“我这次带着她们出来只是为了放松心情，本来不想谈公事，所以我可以完全当作没看见过你们……但是下次，就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了。”

“我早就说过这个人不可靠。”

不知道比安卡是看穿了布洛妮娅是在虚张声势有意配合她的表演，还是真的因为对方如此傲慢的态度而气愤，当下她直接站立起身，提起桌上的背包就要离开。

“走吧，丽塔，德丽莎大人，我们不需要这样无礼的盟友。”

“等等……比安卡。”

德丽莎当下真的急了，她觉得比安卡是真的不了解他们组织目前的状况究竟有多糟糕……资源匮乏，人手不足，无论总部下派给其他支部怎样的命令都是阳奉阴违，阿波卡利斯的主教也像极了垂暮之年被架空了权力的老皇帝。

而奥托神父虽然年少有为但却孤掌难鸣，强大如幽兰黛尔这样的战士以及她所率领的不灭之刃小队虽然也能算非常强悍的战斗力，但是……少女们不怕硕大如朋的崩坏兽，但她们的刀刃却砍不到无形的敌人。

就如德丽莎之前诉的那些苦衷，那条寄生在天命内部的虫子死而不僵，即使她们很认真地去排查线索并解决关键目标也无济于事。

“我们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想帮我们做成这件事。”

“等到事成之后……我们就会加入女武神。”

德丽莎拉住比安卡的手，努力地用眼神暗示她稍安勿躁。

她不知道，比安卡早就看穿了布洛妮娅的真实用意，所以就只是在装装样子配合对方罢了。这场戏中需要一个矛盾激化者，丽塔那温和的性子不合适，那么也就只能是自己亲自执行。

“成交。”

布洛妮娅点点头。

原本她就打算要对九头蛇动手了，虽然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采取这种蠢到爆的自爆卡车攻击，但她没那个闲工夫去琢磨对手，敢在她身上动心思还想全身而退？做梦吧。

“不过，我有句丑话要说在前面。”

“那条寄生虫已经吞噬了你们的筋骨，普通的方法没有用，剪不断理还乱，不狠下心来的话它必然还会寄生出更多的同类。”布洛妮娅的手指轻轻点在桌面上发出有节奏地咚咚声，配合她这番认真的发言，像是一阵警钟敲响在这三个少女的心头。

“斩草除根，这是唯一能够一劳永逸的方法。”

“……”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德丽莎与比安卡又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沉默了许久。

餐厅中仍旧是那般非凡的热闹喧嚣，好多在暑假中选择来这边游玩的异国旅客尽情欢笑着，释放那些平日来自生活积攒下来的压力，可是即便是这样欢快的气氛仍然没能影响到德丽莎她们。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犹豫的，是不相信我吗？”布洛妮娅也有些没耐心了。“还是说你们真就那么在意那些瓶瓶罐罐？不听话的手下有什么好可惜的？”

“组织存在已经有几千年了，布洛妮娅小姐，也许你不能理解……但我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我不想看到前辈们付出生命为之付出的信念被付之一炬……逐火之蛾必须传承下去，生生不息。”

德丽莎根本不敢轻易答应这样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