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什么问题吗？”
灭霸稍稍皱了下眉。
“不，没有！完全没有问题。”
“那就好。”
“你先下去准备吧，我事后会让他们带队和你一起出发。”
……
……
“大人，恕我直言。”
洛基走后不久，乌木喉终于忍不住表达自己的意见了。
“那个小角色根本不值得信任，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跳梁小丑，您把装备借给他只怕是有借无还。”
“而且，那可是真理之律者……大人，您不是最想要那颗核心吗？”乌木喉不解地连续发问。“为什么您不亲自动手？”
“因为我没有时间。”灭霸语气逐渐平淡，他慢慢地摘下头盔，望着黑暗无光的太空感叹道。“就像你说的，这么多律者同时出现是一种征兆，或许那个女人已经苏醒了，所以，我们需要提升效率，分头行动。”
“‘约束’核心就交给我，‘真理’就交给你们了。”
“事成之后，马上杀了洛基，夺去他的支配核心，还有魔方里的宝石。”
“……大人英明。”
布洛妮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在做梦。
是的，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她只是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没有在动，不久前的记忆依然清晰在目……结束了又一个紧张繁重的工作日后，布洛妮娅突然感觉有些身心疲惫，于是便直接躺在办公室的高档沙发上享受难得的休息时间。
身为律者，她不需要像常人那样需要充足且规律的睡眠时间，但是连续工作太久，精力消耗严重的时候还是会感到疲劳。
可她没料到自己会做梦。
自从成为律者，摆脱了肉体凡胎的那一刻，她几乎就再也没有过做梦的经历了……上次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些画面，还是在15年前，她还是个无知少女的时候。梦境的内容也很简单，多数是一些前世记忆的画面，或是关于美好未来的憧憬……在那些梦中，她看到自己被一对年轻貌美且温柔和善的夫妇收养，她一跃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跻身到上流社会过上了她梦想中的好日子。
想到这些，布洛妮娅不禁笑了一声，她是在笑过去的自己，什么都不懂……但是那些美梦的确成为了她活下去，在不受人待见的孤儿院坚持下去的支柱。
但是现在这个梦和以往不同，它很特殊。
梦的开头是一片漆黑，非常黑，这对布洛妮娅来说也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因为她的眼睛即使在最黑暗的环境中也能把每个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在孤儿院，摸黑溜下楼到冰箱里偷水果吃的日子。
那是每一个难熬的空洞夜晚能看到的黑暗，而那种空无寂寞的感觉是她至今都难以忘怀的。
布洛妮娅尝试着伸手去摸索，随后她迅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必要这么傻，于是干脆搓了个手电筒出来，想要看清周围的一切。
但她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忽然，她意识到了什么……自己并不是在自己的梦中，因为她不是这里的主人，无法左右这个空间的任何事物。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个观察者的角色，有什么东西指引她来到这里，是因为有东西必须要让她看到。
头顶上就是璀璨的无尽银河，布洛妮娅脚踩在一颗已经熄灭失去光辉的恒星上，抬起头她看到了群星，还有在那片不祥的灰烬中，正在燃烧殆尽的……拖着长长尾巴宛如流星的，律者们。
一，二，三，四，大概有四个左右，布洛妮娅感受到恐惧，她仿佛被丢进了一片冰冷的湖水中，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背流遍全身，她想说点什么，但嗓子一阵挤弄却发不出一丝丝的声音。
渐渐的，那些坠落的律者们燃尽了最后的光辉，她们失去了人型……只剩下了宝石形状的律者核心，布洛妮娅感受到一股没由来的悲伤，她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同伴们，想要将她们留下来的核心保护起来。
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碰不到她们，那些宝石们离她越来越远，忽然……她感受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全身，她咬紧嘴唇闭上眼睛，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真切的感受过这样的痛觉了，但她还是没有放弃，她睁大眼睛，拼劲浑身力气想要去挣扎。
忽然，布洛妮娅愣住了。
她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冒火，自己的皮肤正在散发耀眼的亮光。
她明白了，原来……自己也是这些坠落律者们的一员，她们都在陨落的过程中。
意识逐渐迷离，布洛妮娅知道自己快醒了，可她还是没弄明白这个梦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她最后一眼望向远方，律者们忽明忽暗，被吞没于黑暗的深渊中。
紧接着，那片璀璨的星海之上，出现了一个异样的物体。
那好像是颗眼球……金色的瞳孔刻印着复杂的图腾，恐怖的大小甚至超过了它周围所有的星星。那是扑面而来的无数恐惧与威压，像无形的枷锁一样束缚着她，布洛妮娅深吸一口气却久久都呼不出来，她窒息，她在昏迷，她在燃烧。
她在黑暗中，逐渐凝固。
……
……
布洛妮娅听见了声音，她没有着急醒来，而是先伸手摸到一个软软腻腻的东西，手感非常好。然后是熟悉的鸟儿啼鸣。
“布洛妮娅姐姐……放，放手。”
“唔……”布洛妮娅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正放在希儿的脸蛋上用力揉捏着，似乎因为被欺负的原因，少女脸色羞红，深蓝色的眼眸里充斥着困扰之意。
“抱歉，希儿，我，我做噩梦了。”
布洛妮娅觉得口干舌燥，这一觉睡的比在医院睡15年苏醒时还要难受，她用手撑着身体从沙发上坐起来，发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窗外阳光大盛，庭院里鸟语花香，重装小兔正弓着腰，尽心尽力地修剪着那些花花草草，憨态可掬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胖管家。
她竟是睡了一整晚。
“抱歉布洛妮娅姐姐，我看你睡得很死就没叫醒你……想让你好好休息。”
希儿本想把布洛妮娅抱到卧室去睡，但却又不忍心打搅她。
“没关系。”
布洛妮娅抬手撑起刘海抚摸额头，想要缓解一下噩梦带给她的那股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