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奥托怀疑他们是刻意在隐瞒实力，把一些完全不重要的据点故意暴露给我们，以掩盖他们幕后真正的计划！”

德丽莎这一番劝说苦口婆心，听上去也颇有几分道理。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更应该去了。”

但是……连他们都看得明白的事情，布洛妮娅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对方的如意算盘？

可是布洛妮娅又不能把实情告诉她们，不管对方打什么主意，哪怕自己她到了巴比伦塔发现正有一百头贝纳留斯加上五十台胖大海在等自己，她也必须去，她必须阻止第二律者的降生。

“你们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帮助的……就好好留在这里守家吧。”

“无需担心，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我应对不了的局面。”

布洛妮娅的灰眸中包盈着笑意。

这并非是刻意的表演，而是她真的有这种自信。

如果说一年前……布洛妮娅的确有点心虚空之律者，不为别的，因为理空两律者的历史交战记录来看她的确不占上风，但战斗的胜败可不完全是由实力来决定的，尤其是在这种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论起战斗时的临时反应与计略，十个西琳也比不上她一个布洛妮娅。

更别说，她手上还有两颗无限原石。 话虽如此，但其实，布洛妮娅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对方的企图了。

如果敌人不是傻子，那么他们断断不会天真到以为凭借一个人造的第二律者就能打败自己，更别说那个律者载体智商还有点问题。所以……他们想做的，应该是声东击西的计策，想趁着拖住自己的时间来制造新的恐怖袭击。

可是，这根本没道理。

他们图谋什么？如果说一年前女武神与圣芙蕾雅刚刚处于脆弱的萌芽期，除了几个勉强算得上主力的女武神外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工作人手也严重匮乏以至于让九头蛇钻了空子袭击学生得手……可现在，女武神已经今非昔比。

倘若有人再发动一次纽约之战那种级别的战役，其结果只能是尘归尘，土归土。布洛妮娅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动手，仅凭索科维亚基地内储存的数千台泰坦机甲，便足以踏平任何来犯的敌人。而九头蛇那些老东西虽然极擅谋划与布局，不过这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可笑的。

九头蛇的战斗力根本无法和女武神比肩，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连提鞋都不配。

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敌明我暗，女武神与复仇者是这个世界上人尽皆知的英雄，他们哪怕换一件战甲都会被媒体报道老半天。而他们则殚精竭虑，卧薪尝胆几十年，好不容易完全渗透进神盾局与理事会，把权力掌握在了手中，这就是一种软实力，也是九头蛇赖以生存的基础。

即便布洛妮娅真的把他们的牙拔干净，他们也一定会咬紧牙关把血咽进肚子里。

或许他们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手段，搞出了第二律者……但这也仅仅如此了。而美队2电影中那个洞察计划放在当下也不再有任何执行的可能性，因为布洛妮娅早早就提醒了尼克弗瑞，而一旦有变故，女武神们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战场。

女武神就像一座大山横亘在所有妄图伤害这个世界的人面前，无论九头蛇想做什么都必须想办法翻过这座山，不存在任何邪道捷径，否则一切企图都是痴人说梦。

但是现在，九头蛇的行动却是如此没有章法，不合逻辑，简直就像是对这种局面一筹莫展，最后打算破罐子破摔，孤注一掷。

除此之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布洛妮娅想多了。

以上所说的全部都是废话，九头蛇根本没想那么多，齐格飞与塞西莉亚发现巴比伦塔也只是个巧妙的意外，甚至有可能连巴比伦塔都只是重名，其实那里和自己之前所去的研究所据点完全一致……至于所谓的白紫色幽灵只不过是齐格飞夫妇的错觉。

但是不管怎样，结果是不会变的。

她会战胜西琳，以此彻底粉碎他们的野心，之后她就可以放心的离开地球，去寻找那颗时常出现在她噩梦中的眼睛。

“布洛妮娅，你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吗？”

德丽莎焦虑地看着她，仍然不打算轻易放手。

“这没有什么好说的。”布洛妮娅摇摇头，很有耐心地继续解释道。“结果是不会变的，德丽莎……你懂我的意思吗？”

“不管敌人想做什么都不会对我们的决策产生任何影响。”

德丽莎的眼睛眨了又眨，却还是不能洗去眼中的焦躁与不安。

她不是如外表的那般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而是明争暗斗与崩坏相抗几十年的逐火之蛾老干部，有的事情经历多了，自然也会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统称为直觉。现在她几十年风风雨雨积累下来的经验告诉她……那个巴比伦塔有鬼，而布洛妮娅竟还是如此轻敌冒进，这怎么能让她不担心啊？

当下，德丽莎还想再进言劝阻，却被奥托拦住。

她不解地转头抬高目光去看，奥托正轻轻按着她小巧的肩头，静静注视着她然后说道。“相信她吧，德丽莎。”

“我们与布洛妮娅小姐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什么样的性子你难道还不了解？”

“我当然知道这些，可是……”

德丽莎咬着嘴唇，面露难色。

是啊，她们彼此熟知也过去差不多一年时间了，而布洛妮娅就是这样的性子，时而善解人意像个温情的少女，又时而固执己见，只要她认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接手任何人的意见……在她眼中，永远都没有什么民主可言，她只会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偏偏，又没有人能管得了她，因为她太厉害。

她这样偏执的性格做领导者是很危险的，不过幸运的是布洛妮娅很有自知之明，选择激流勇退，并不留恋权力和功名。但即使如此，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她，倘若她不情愿，那么谁来说也没用，包括面前的希儿。

“别可是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布洛妮娅叹了一口气，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净好听，但语速却有些缓慢，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银灰色的眼眸中有光线坠落。

“希儿！你今天别下厨了。”

她提高嗓音高喊道。

“怎么了，姐姐？”

正在系围裙的希儿不得不停下来。

“我们去外面吃。”布洛妮娅看着奥托和德丽莎，但对话的对象却是希儿。“叫上符华……我来给你们安排一些事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