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喜欢作恶的，尤其还是这样一位至尊法师。

所以，古一知道她一定是在时空旅途中看到了更加痛苦的画面，才不得不如此。

后来，就到了命运的1995年。

理之律者横空出世，符华以语言晓以利害，说服了古一，因为那不是错误的判断，对方的确是曾给世界带来二度毁灭的神罚律者。于是古一便让她再度前去，在那个小律者成功击溃来犯的外星舰队后，与其展开决战。

符华输了，但布洛妮娅也没赢。

她失去记忆，失去力量，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亚裔少女。

她怯生生的管古一叫“大师”，并迫切渴求她能够收自己为徒，传授她那些神奇的法术。但古一却当即拒绝，因为……自己根本不配做她的老师。

一年前的纽约战场，在与黑耀将军们拼死决斗的末路上，符华想起了一些记忆碎片，而后这些东西如同快速还原到位的数据般，短短几周时间便完全恢复。

她记起了自己是谁，也记起了所有不该被遗忘的事。

这就是符华，与古一的故事。

……

……

“这是一个漫长故事中的插曲。”

古一盯着她的脸，温润如水的五官中却有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而你，则是这个插曲的主角。”

“不，我不是，她才是。”符华想了想后说道。

“布洛妮娅？”

古一挑挑眉，轻声问。

符华听后微微一笑，而后摇摇头。“我和布洛妮娅，都不是主角。”

“你说的难道是她？”

符华没有再回答，只是静默着表情，又陷入了迷茫中。

那个人一定会有所动作的吧，费劲心思搞出空之律者为的不就是限制布洛妮娅吗？她绝不会放过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这样的话……她又能对哪里动手呢？消灭女武神？听上去简单，但是自己还在这里。

她已恢复了实力，虽然还达不到巅峰期，但是对付她一个不成熟的律者绰绰有余。

结合以往的经验，在终焉律者诞生前往往都要依次序来对付十三位不同的普通律者，在她们彻底失败后，终焉才会现世，虽没有任何证据说明这些律者们之间存在着条件关系，但符华还是觉得，那个女人不会无凭无据就这样降临。

如果她真的能有全盛的实力，也没必要搞这种花样引开布洛妮娅了，她这么做唯一的理由就是，她害怕，或者，她没有自信，去面对自己与布洛妮娅两人。

符华如坐针毡，根本静不下心来，因为敌人始终潜伏在水下没有露面，等待未知前的焦虑是一种非常折磨人的东西。

“这个故事已经开始了，古一。”

“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停下来，我们也更无法得知它的结果。”符华一声长叹。

“阿戈摩托之眼无法帮你看清真相吗？”

古一问道。

她胸前仍然挂着那个项链宝物，可实际上里面的核心，已经在多日前被符华借走了。

古一没有问她要，而符华也没想到归还这件事，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欠着她一样贵重东西。

符华抬起修长的手指扣在肩侧的发辫上，按下那枚精卫鸟发饰的机关，温馨而自然地绿色暖光瞬间充斥整个房屋。

“你可以继续持有它。”

古一楞了一下，她并没有暗示符华归还的意思，只是想问一下关于这个插曲的走向。

“你现在才是它的主人。”

符华坚持要归还。

“可你曾守护它数百年。”古一微微笑。“我从不认为你是个不合格的至上尊者，即使你自己不相信自己。”

“……我配不上这样的称号。”符华稍稍沉默后回答。“我只是比别人多活了些年罢了，本质上，我从未有达到过教祖，还有你的精神高度。”

古一情绪渐宁，她没有再争论什么，因为这样的话题她们二人之间早就说得磨破了嘴皮，耳朵起了茧子，她上前收回时间宝石，而后再度发问。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符华换了个坐姿，眼中多了些晶莹。“我看到了上百万的结局。”

“你们赢了多少次？”

符华神情微凛，脸上落下一抹哑然的苦笑之意。

“一次。”

她这样说道。 即便是古一听到这样的回答都为之一怔。

这并非是天气预报那种存在不稳定性的东西，那是至上尊者通过神器阿戈摩托之眼穿越时间，到达无限扩展的世界线去一探而知的未来真相，它不存在任何虚假或是谎言，这是真真实实的，百万分之一的成功率。

“你觉得你们能走到那一次吗？”

她是这场戏剧的主要配角，而挡在她们面前的敌人，是毫无争议的神明，是曾经二度让人类文明毁于一旦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