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因为现在能够提供远程火力的单位就只有他自己,不然的话这些机甲根本不需要冲锋,只要让其他远程机狠命朝他们这里轰炸,他们便会束手无策。
“先生!”
贾维斯突然急命地喊了一声,它侦测到了在途的打击,立刻出声示警。托尼当下听到某种锐物切割空气的声音,不禁头皮发麻,抬头看去,一柄巨大的骑士巨剑正朝他的面门劈下来……雪白色的刃反射刺眼的光。
他认得这把剑,属于他们尚未完成的神机,海姆达尔。
说时迟那时快,托尼正要紧急脱离,只见一抹蓝粉相间的疾影在他眼前掠过,紧接着是一下叮当清脆的金属爆鸣,强行将那把即将斩落的巨剑弹了回去。
八重樱的身形落在地上,因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反冲力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在班纳的大腿上,让他那笨重的身躯也摔了个倒栽葱才停下来。
在地面上严阵以待的八重樱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烟雾中奔跑逼近的海姆达尔,当下也没有多想,直接拔刀迎上,但是海姆达尔的力量还是远远超过了她的估计。
她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手臂仍然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手心隐隐作痛,正面硬抗海姆达尔的这一剑,可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没想到特斯拉博士的玩具竟然如此了得。
“谢谢,亲爱的。”
逃过一劫的托尼连忙对她致谢。
“斯塔克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八重樱重新握刀,并没有放松的心思。
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恐怖的“神机”,在整个女武神基地中有资格拥有这样称号的机型只有三台,刷的全部都是特斯拉博士喜欢的红色涂装,另外一台海姆达尔还没有完成,因此它仍然是原始的白色。
但那个背叛者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它动了起来。
薄薄的烟雾中,首先是出现两道如鬼火般的幽蓝光烛,沉重的脚步声随之传来,头戴骑士头盔,身穿钛合金材质外装铠甲的机器骑士出现在三人面前。
“我的老天……”
坐在铠甲的班纳仰视着海姆达尔的神威,禁不住发出感叹。
实力上的差距暂且不谈,光是这种心理与气质上的压迫感就快让他喘不过来气了。班纳其实真的不擅长作战,因为他是布鲁斯·班纳,并不是绿巨人浩克,即便穿着这身厚重的盔甲,也没法让他壮起胆子。
“这是第一个,伙计们。”
托尼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实际上他真的是在硬撑着。
“我们还有三个这样的家伙要对付。”
同时作为作战人员和研究员,托尼与班纳都很清楚所谓的“神机”究竟有多么可怕,但眼下,除了硬着头皮顶上去已别无选择。
“我来吧。”
八重樱又朝前一步。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托尼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海姆达尔,就交给我来对付。”
八重樱持剑而立,樱色的长发静静飘动,作战服衬托出她曼妙的身躯,于风沙中,于硝烟中屹立不倒。
“你们两位去其他地方疏散民众吧。”
“你脑子秀逗了吗?”班纳也忍不住劝道。“刚刚你扛它一剑就差点没命了!”
“你该不会是想牺牲自己拖延时间吧?”托尼皱着眉,声音也严厉了许多,当下摆出一副长辈教育年轻后辈的姿态。“我告诉你,小樱,民众的生命固然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活着,不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
八重樱缓缓回头,面色如常,微微泛着紫光的眼眸中如山中湖泉般平静,毫无波澜。
“谁说我要牺牲自己了?”
“我真的有办法。”
她唇角漾起一丝笑容。
她扔掉自己的寒冰狱天,
砍豁了口,卷了刃的白色太刀安静地躺在地上。
她又拿出两把新的,
流窜的紫电火龙噼噼作响。 八重樱时常在结束艰苦的修炼后,独坐于楼顶的天台上,望着天空被海水浸染的碧蓝如幻,这个时候她可能会自己带一些点心或者是茶水,最近她开始尝试学着像一个巫女那样去做些米酒,或者是默默吟诵一些晦涩难懂的经文,咒法。
浑身的肌肉有种纵情释放后的轻飘飘感觉,这种时候你哪怕只是轻轻动下手臂拿水来喝都会有一种仿佛要飞起来的爽快感,八重樱平躺在天台的翠绿草坪上。这片绿草地十分特殊,它不仅闻上去香香甜甜的,浓郁却又不甜腻,不说味道,她躺上去简直比任何榻榻米都要舒服,清清凉凉的小草很适合在激烈运动后放松肌肉作用。
或许这种地方的确不该有草坪,八重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
她只是发现这里能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很适合做私密的放松空间,后来某天打开门后便发现多了一片草坪,还有张能用来放各种食物酒水的精致圆桌。
多半是卡莲的手笔,当然布洛妮娅也有可能,不过自己跟后者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所以大概率还是卡莲。
她在想很多事情。
三年前,她曾经在家乡的海滩上也曾仰望着同样的海平线。
那个时候的她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不知自己今后将会何去何从,或许将再也没有机会体验到可以由自己来选择的人生,只能变成八重家族的人偶,要么继承巫女之位,将来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豪门,把自己变成振兴家族的筹码。
小的时候,樱得了一种不治之症,浑身发热,软弱无力,虚汗频出,甚至无法入眠,家人们带着她去遍全日本的各大医院都束手无策,现代医疗不行那就找风水阴阳师,结果当然也无济于事……
后来有一天,八重樱的父亲带着她来到了一座阴暗的“医疗院”中,在那里,年幼的樱被推进了一个特殊的手术室中,打了麻醉剂后便不省人事。等她醒来时,头顶上多了一对长长的耳朵,这就是她恢复健康的代价。
虽说翻过了这艰难的一页,但这异样的体征也意味着她失去了正常人的生活,她不能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样去到正常的学校,体会各种丰富多彩的青春校园生活,只能整日都留在这如鸟笼般的宅院中,曾经给自己带来唯一希望与寄托的妹妹也已经去了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