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不想解释这个问题，现在反浩克装甲已经彻底报废，他费了些力气把自己的身体弄出来，然后脱掉被机体刮破的夹克，走到托尼与八重樱身边，与他们并排站着。

“班纳博士，我觉得你最好现在愤怒一下。”

八重樱看了他一眼。

“我正有这个想法。”

布鲁斯笑得很苦，很快他也注意到了少女身上的伤势，她那身雪白的紧身作战服已经被鲜血浸透染出一朵朵鲜明的血花，头上那对耳朵无精打采地耸在头发上，就连握刀的手也在发抖。

然后他又看到了后面那团白色的破铜烂铁，只有凭头部形状还能勉强看出来曾经是海姆达尔的东西，顿时便明白了所有事。

她手持两把已经过载的磁暴斩，尽管它们已不再是趁手的武器，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项了。

“那么，我对付那个瘦的，其余的你们分吧。”

樱深吸口气，疲惫的眼眸中恢复了一些斗志。

“不行。”

布鲁斯当即拒绝。

“我来拖延时间，托尼你快带着她撤离。”

“你觉得她会听吗？”

托尼眨眨眼回答道。

八重樱静静朝前走去。

她看到了灰暗的天空，看到了远方燃烧的城市，她看到了三台深红涂装的神机那令人胆寒的庞大身躯，她闻到了空气中浓郁的焦臭味，她听到了渐渐远去的呼喊声，剩下的就只有平静。

“吼——！”

浩克的咆哮从背后传来，但是与三台神机相比却显得是那样苍白无力。

钢铁人的面甲重新落下，后背的喷射装置启动，悬停在绿色巨人与樱发少女的上方。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结局。

但他们不会撤退。

“？”

就在此时，樱那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一个奇异的声音。

像是她小的时候参加烟火大会，手中燃烧的那小爆竹的声音，她重新抬起头。

空中，出现了一个着火的圈，逐渐扩大为一个传送门。

有人踏着火花走了出来。

她面若冠玉，目若朗星，一袭漆黑的月轮战甲引人注目。

有更多的火圈被她描绘了出来，当然，也走出来了更多的人。

有白发的女人呼喊着樱的名字，冲过来抱住了她，放声痛哭。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坚持下去了，当即便松下了心中的跟弦，巨大的疲惫感袭遍全身，拉跨了她心中最后一根稻草。

……

……

希腊群岛。

在这个时代，海战是家常便饭。

因此，当理之律者小姐一拳把整列波斯舰队炸沉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有什么不对经。

“这就是全部了吗？”

布洛妮娅捋了捋一缕挡在眼前的发丝，重新审查了一遍周遭的区域，确保视野内已经不再有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她正悬空漂浮在海面上，周遭是一片狼藉的战场，处处漂浮的都是碎裂的船体碎片，木桶，卷着帆布的桅杆等等，却找不到任何一人的尸体。

“你也太夸张了……”

除了灰发蓝衣的女孩外，空中还有一架做工很粗糙的热气球。

热气球吊篮上的琪亚娜正无奈地看着她。

“我又没杀他们。”

布洛妮娅会错了意，她以为对方是嫌弃自己太过暴力，当下便不满地撇撇嘴。

“要知道，波斯就是因为进攻希腊不成耗尽了国力，最后被亚历山大三世灭了。”布洛妮娅回想着自己学过的历史。“现在他们遇上了我，却只是损失了一些船只，我已经足够仁慈了。”

“你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理之律者还有这种能力，难道是拟态伊甸之星的技能？”琪亚娜趴在吊篮边缘，颇有兴致地打量着少女那只发光的手套。

“你会知道的。”

“这叫无限宝石。” 布洛妮娅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做到了逐火之蛾处心积虑谋划了许多年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找到那跟长矛。

列奥尼达斯是一位声名显赫的斯巴达国王，曾经率领三百名士兵在温泉关天堑阻挡数万波斯大军，虽然最后全军覆没，但他们却也拖延了足够的时间，为日后的反攻胜利打足了基础。虽说布洛妮娅一直觉得这类传说都很邪乎，比如长坂坡七进七出的赵子龙什么的，真实性有待考证，但在这个宇宙，在这个充斥着各类异能的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说，当年这位国王使用过的武器，极有可能是上个纪元的爱茵斯坦留下来的，可以帮助人类对抗崩坏的神器。不仅仅是为了帮助琪亚娜，布洛妮娅自身也对这非常感兴趣。

因为她现在实在想不出战胜终焉律者的办法，那与自己之前所遭遇的一切对手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