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人在她出发前呼喊她的名字。

于是布洛妮娅停下，回身看向地面。

“你……已经见过她了吗？”

符华问的是一个很愚蠢的，显而易见的问题。

但她在意的不是对方回答是与否，她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去挽留对方。

此去何为？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地球就交给你了。”

布洛妮娅知道她的意思，于是笑了笑。

符华不能动，只是身体止不住地在颤抖，有悲伤，有担忧，有恐惧。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来自终焉之人的审判从未缺席，这是她在时间宝石中看到过成千上万个结局中无一例外的光景，终焉必然会降临，而只身迎战的布洛妮娅……胜算只有几百万分之一。

或许数字听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但对于符华来说，它们根本不是数字，而是自己无数次经历过的真实世界，布洛妮娅想要赢，真的太难了。

太难了。

“布洛妮娅姐姐！”

是希儿的声音。

布洛妮娅看着从后面狂奔而来的女孩子，蓝黑相间的短发抖得厉害，就像她现在难以平静的心情。

“姐姐！”

看到她，布洛妮娅忽然泪水模糊了眼睛。

至今为止，布洛妮娅都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拯救了希儿，在她身边的每一秒钟对自己来说都如饮蜜般酣甜。

“布洛妮娅一定会回来的。”

“布洛妮娅向希儿发誓。”

“……那我会做好点心，在家里等着你！”

“好。”

她又笑了，笑得很开心。

没有什么能比这种时候更幸福了，这也正是她奋战至今的理由。

这个时候，有更多的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他们是复仇者，是女武神，是所有聚集于此地的，地球上的英雄们，他们目送着最初的英雄离去，从此之后，世界上将再无天使，再无布洛妮娅。

布洛妮娅飞的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她化作一颗流星，消失在天际的尽头，伴随着那道逐渐黯淡的金色光柱，远去。

她再也没有回头。

……

……

“事实上，我找到了打败她的方法。”

几个小时前，在皇后区那片人烟稀少的区域，废弃的楼宇房顶上。

琪亚娜知道时不我待，因此选择在布洛妮娅回归后第一时间将一些她必须要知道的事情告诉她，当然，还有另外一些暂时不能让她知道的部分，琪亚娜选择了保密。

“是什么？”

布洛妮娅禁不住呼吸紧促起来。

她认真看着对方淡蓝色的瞳孔，仿佛能在其中看到这个世界几千年的变迁。

“无限宝石。”

她看了一眼布洛妮娅的手套。

“你的意思是收集6颗后，打湮灭响指，就能消灭她吗？”

布洛妮娅稍显失望，但反而心里安宁了许多，因为这也是她所能联想到的唯一方法，倘若能够奏效，那便是最简单直接的一条路线。

“那样是没有用的。”

琪亚娜摇摇头。

她从奥丁那里了解了很多很多宇宙的事情，包括当年终焉律者是怎样将自己的威能与影响扩散到整个宇宙，以及每一颗无限宝石的功效，当然包括收集齐它们后能做到的事。

“即使你消灭了她，她终究还是会回来的。”

“一个终焉倒下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么做只是能带来短暂的和平，只是将末日向后延期而已。”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布洛妮娅皱皱眉。“不然你还想怎么做？”

难道自己就不想一劳永逸地解决崩坏这种恶心人的东西吗？可是倘若连面前的敌人都无法打败，又怎么谈以后，又有什么资格替未来的人类担心？

琪亚娜眉目中有光芒落下，她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

“你说得对，的确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