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让我考虑一下。”

布洛妮娅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些微红，眼神有些微妙的游离，声音也再没之前的冷静与倔强，反而有些软软蠕蠕的感觉，正是她外表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女嗓音。

“喔？你答应了？”

琪亚娜笑问。

“……没办法，谁让人家打不过你呢。”

布洛妮娅嘟嘟薄薄柔软的嘴唇，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似乎对她来说答应成为别人的所有物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但偏偏这种羞耻，欲拒还迎的姿态更能刺激到他人的占有欲。

她很了解自己，也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把自己身体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琪亚娜似乎也没想到事情会以这样的发展进行，当下似乎愣住了，她眨眨眼睛，似乎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这个小可爱，而布洛妮娅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一瞬间……她拼命从那只无形之手中挤出自己的右手，当下就要握紧拳头发动宝石。

然后，她那纤细的手腕被另一只套着黑色手套的手牢牢握住。

她的想法早在一开始就被琪亚娜看穿了。

琪亚娜制住了布洛妮娅的手，不让她有机会握拳。

“嗯？不是说要做我的东西了吗？”

她提起那只纤细的手，面带嘲讽的笑意。

布洛妮娅脸上的柔弱与红晕瞬间一扫而空，锋芒与杀气再次充斥那对灰眸，她气得咬牙切齿，脸上的怒火仿佛要把那个琪亚娜烧成灰烬。

“看来在得到你之前，先要教会你怎么尊重自己的主人。”

琪亚娜轻轻将那少女的手腕向外一掰。

清脆的骨骼错位声在虚空中响起，紧随而至的就是布洛妮娅撕心般的惨叫声。这突然的骨骼粉碎的痛苦令她险些晕厥过去，她的视野出现了毛玻璃效果般的模糊……她的右手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着，断掉了。

“啧啧，这么危险的东西，你还是不要拿着了吧。”

终焉律者品味着布洛妮娅那美味的惨叫声，接着，便要去摘下那只断手上的小小手套，夺取她赖以生存的三颗无限宝石。 不可以。

她被别人出言羞辱，甚至被折断一只手这都没什么，但是唯独这些宝石是万万不能丢的。否则她将再无，人类将再无任何战胜崩坏的机会，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住手……”

布洛妮娅刚开口就是一口血吐出来，排除手腕断裂的痛苦外，现在还有一只不断折磨着她全身的无形之手，她明明知道唯独宝石是绝对不能丢，绝对不能被夺走的，那不仅仅是三颗原石，而是她和琪亚娜，符华她们全部的希望。

终焉律者故意轻轻地，慢慢地从她手脱下那只手套，布洛妮娅感觉到三颗宝石与自己建立起来的纽带正在急速衰退，马上就要断开了！她知道这样不可以！可是……现在她真的已经用尽了浑身解数，再也没有别的方法能够阻止琪亚娜夺走宝石了。

小兔已经被毁，她又被折断一只手，现在宝石又要被夺去……布洛妮娅已经弹尽粮绝。

——对不起，琪亚娜，我让你失望了。

——对不起，我……要输了。

她闭上眼睛，两行温热的眼泪划过脸颊，她尽力了，她真的已经尽力全力，可是结局仍然如此，无法改变。布洛妮娅那个时候口口声声对琪亚娜保证一定会赢，她的承诺那个时候是怎样掷地有声，这个时候就有多少负罪感与遗憾，还有不甘。

“我会抗住整个世界的重量前进。”

曾经说过的话历历在目。

布洛妮娅睁开眼睛，泪水浸湿她的眼眸，她不想放弃，真的不想，可只是她的决心……什么都改变不了。

就在她即将放弃希望，就在她打算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结局时，一道金光忽然闪入布洛妮娅的眼中，她看到了一匹踏风而来的雪白神驹，身披战甲的老年奥丁正骑乘之上，他的神枪绽放出刺眼的光芒，朝着终焉律者的后背刺过来。

布洛妮娅愣住了，她没想到这种时候来救自己的竟然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竟然是在原著中本应该即将寿终正寝的奥丁，这让她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没有任何阻碍，终焉律者仿佛根本就没听到身后的动静，冈格尼尔的枪尖毫无阻隔地突破到身前，直截了当，刺中她的后背。

没有圆环，没有出现法术阵式，奥丁的这一枪看似是终结了终焉律者，独眼的神王双手持枪，面色缜密而沉重，没有多说一言。

对堂堂的奥丁来说，这样的攻击毫无疑问是可耻的背后偷袭，这即将在他戎马一生的光荣战绩中留下污墨般的一笔……但这些所谓的虚名与全宇宙生灵的存亡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他很清楚，若要战胜终焉律者，那么这个少女就不能死，她必须继续走下去，直到收集完整的六颗无限宝石为止。

奥丁的脸色很平静，眼眸中有一丝压抑，丝毫没有攻击得手后的喜悦。

因为……他的冈格尼尔，根本没能刺穿终焉律者的皮肤。

他这一枪的触感像是扎在约顿海姆地下最坚实的臻冰上，不可撼动，那看似白皙嫩滑的少女皮肤却只是被刺的稍稍有些凹陷，除此之外……无论奥丁再怎样用力，冈格尼尔都无法再前进分毫。

但这一击并非没有效果，因为终焉律者的动作被迫中止，宝石仍然留在布洛妮娅手上。

“……”

布洛妮娅咽了口唾沫。

即使对方什么也没做，只是低着头沉默，布洛妮娅都禁不住感到头皮发麻。

终焉律者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一瞬间又回到了她最开始降临时那种绝对的无情，纯洁至极的神性……布洛妮娅知道，这代表她发怒了，她要认真了。

琪亚娜不再理会布洛妮娅，而是转过身，她要对付这个该死的偷袭者。

“老不死的，就你的武器最没用了。”

她开口骂道。

在那数万台的真理之钥循环轰炸下都毫发无损的终焉律者，绝对没有道理被一根小小的长矛刺伤。奥丁收回武器，一手持枪，一手勒着胯下的战马，虽然看上去是威风凛凛的神王，但和那金环缠身的终焉律者相比，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陛下！”

布洛妮娅大喊一声，她希望那位老人尽快撤离这里，不要白白的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