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霸的反应并没有让布洛妮娅失望。

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这些解释，在他看来，自己身上所背负的那些伤痛，仇恨，还有他奋战至今的数百年，有过败北却不曾言弃的这些经历，全部都是因为掌控崩坏大意志的终焉律者造成的。

——而这个律者，就是布洛妮娅。

“不是……你能听我好好说一下吗？”

布洛妮娅苦着脸问。

“我收集这些宝石是为了击败她。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还有一件事可以证明，奥丁他死了，你应该知道吧？”

灭霸稍稍停了一下。

那张惯常青紫而冷漠如铁的脸上，显露出讥讽之意。

灭霸脸上经常会出现这样的表情，无论是现在的他还是布洛妮娅记忆中MCU的那个终极反派。也许是因为自身实力太过强大，或者说他自认为思想境界远远超过这些凡夫俗子，所以总是一副天上地下老子最大的样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除了被旺达差点撕碎身体的时候，还有一头撞在卡罗尔额头上对方却纹丝未动的时候。

——他现在可能是在嘲笑自己吧，因为他觉得自己只是在扯谎。

“我当然知道。”

灭霸自嘲一笑。

“我知道你做的所有事，你在地球上建立起掌控并利用崩坏能量的组织，你的确如他人口中的那般，是个拥有自我意志的律者。”

“你知道还来找我麻烦？”

布洛妮娅瞪着他，愤愤不平。

被硝烟所燃烧的天空中，有雪花状的灰烬缓缓飘落。它们如精灵般在高大的泰坦巨人与娇小的律者少女间慢慢地下坠。

看到她这般愤怒，灭霸却并没有着急回复，而是轻轻弹手拂去自己肩膀上的灰尘。然后他才给出自己的答复。

“你以为，我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吗？”

他淡淡皱眉说。

“我见过的崩坏类型，杀死的各种律者，远比你想象的都要多，即使你是律者，但……你对崩坏的了解，也许并不如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布洛妮娅越来越听不懂了。

“这一切都是大意志造成的假象。”

“连你自己都察觉不到，我见过很多像你一样，那些律者与崩坏抗争，吸引了很多很多和她们志同道合的战士，可结果……无一例外，她们最后都被崩坏所吞噬，反倒成了我不得不去面对的强大对手。”

灭霸的声音还是那般淡定，但布洛妮娅从其中听出了些许的寒意。

起风了，呼啸的疾风卷起更多的灰尘洒在他高大身体上。

布洛妮娅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并不是不相信自己，他只是太过忌惮崩坏这种东西了，他现在就像是那个时候迷失在无限时空漩涡里的符华，只要是任何与崩坏扯上关系的人，或者事物，就应该被消灭，无论他们是遵从崩坏的意志，还是与之抗争，本质上都没有区别。

“当你收集六颗宝石后，却仍然无能为力时，你就会发现……其实，你才是中了那个所谓终焉律者的计策，你会成为下一个终焉律者，因为只要是崩坏，就无法违逆那个意志的束缚。”

紫色的泰坦向前行进。

他举起自己的手掌，力量宝石在他手心中闪耀，但却不止于此，有什么东西，有什么布洛妮娅无法猜想的东西要来了。

“好吧。”

布洛妮娅长叹口气。

面对这样的人，她还能说什么呢？

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必须尽快收集宝石，而力量……则是六颗原石中破坏性最强的一颗，其最大值足以瞬间让一颗恒星化为尘埃，倘若布洛妮娅想要赢下终焉律者，它的威能是不可或缺的。

“那我们就开始吧。”

没有什么激动的发言，也没有其他要说的废话。

布洛妮娅与灭霸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今天……他们之中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

……

……

“我决定要消灭崩坏。”

“为此，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灭霸脸上的笑意骤然收敛，他抬起自己的手，对准不远处那位娇小到，他一只手就能捏住的小姑娘。

“如你所愿。”

布洛妮娅看着他，出声回答。

既然你想要为你的理想燃烧殆尽，那么就让我来送你上路吧。

“来杀死我，或者被我杀死，结束你轰动烈烈的一生。”

布洛妮娅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之前那股说不清由来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灭霸的体型很彪悍，但他却不是那种空有一腔热血的莽汉，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今天他敢站在这里，就代表他一定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灭霸冷漠的神情没有丝毫撼动，他眉眼皱起，迈出巨大的步伐朝前推进着，布洛妮娅感受到了异常，于是她警觉地朝自己身后看去。

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