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我有个办法……从受孕到生产需要将近一年的时间,你先假装孕吐,再逐渐垫高小腹,伪装成怀孕的样子……”
“你在怀疑我的信仰?”莉榭尔冷漠的目光直刺过来。
“我在怀疑‘神谕’的真伪。”王悦若有深意的一笑。
“埃利奥特没有理由撒谎,假传神谕,灵魂必堕地狱。”
“话术,”王悦扬了扬眉,指出问题,“他的原话是‘这是神谕’,没有指明主语,给了你错误的心理暗示。”
“证据呢?”
“我刚才去问了教会记录官,在有据可考的神谕里,光明神从未提起任何一个具体的名字。”
神灵和尘世的联系是遥远而割裂的,光明神从未下达过精确到时间、人物、地点的指令,否则教会也不会在教宗选举问题上扯皮,直接敬问上天就行了。
王悦不给她思考的机会,飞快地说:
“你和主教同为大圣秩,地位不相上下,日后他荣登大宝,你成了带小孩的妈妈,替人做嫁衣,并不可取。”
莉榭尔微张着嘴,脸色错愕,迟疑道:
“你……是在为我着想吗?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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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她已逐渐理解男人们的轻佻目光和露骨暗示的含义。
碍于身份,他们在背地里对她的身段品头论足。
她整日与重甲形影不离,却依然无法阻止他们发挥无比跃进的想象力,幻想衣服里的美妙形状。
眼前的少年简直是个异类,他比女孩子还要羞涩,目光躲闪,不敢正视,仿佛她胸前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真可爱。
第一次见到他,他穿着不合身的粗布衫,拿着粪叉,眼神倔强,试图阻止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就像一只青蛙挡在飞驰的马车前面,于是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吃那只鹅是没有必要的,她也不喜欢又老又柴的鹅肉,所以是出于什么目的考虑的呢?后来回想,那时候,心里情不自禁地涌起了恶毒的念头——想要看到他伤心的样子。
杀了他从小养到大的鹅,将他悲伤和难过的表情尽收眼底。
这给她带来了足够多的愉悦,之后就食髓知味般的被他吸引了。
莉榭尔在等少年回答,假使他对她有一种羞涩的喜欢,再由他无比害羞的亲口说出,就像是狗自个儿戴项圈,再把绳子递到主人手里一样。
她期待着这一刻,眸子蒙着一层水雾,呼吸微颤,头皮酥麻,脑浆像是煮开了……啊,绳子,快把绳子递过来,可爱的小狗,快向我摇尾巴!
王悦瞧见了莉榭尔小脸通红,醺醺欲醉的样子,感到一丝不妙,这个人,是个变态!
他内心哀嚎:我只是个高中生,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当下的处境浓缩成一句话,就是在性转卧底女巫学院前和一个变态配种。
他的脑回路:我忍受不了主教对我的支配,也接受不了一个可怜女人被迫投怀送抱。我想借此机会策反她,挑拨她和主教的矛盾,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
变态的脑回路:我好像爱上他了欸,好想把他的骨头抽出来,皮肉卷成一个球,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耳朵,在火上烤得吱吱冒油。要是能克制住冲动不去实施,他就是我的真爱了。
王悦额头浮汗,手心也全是汗水,他找不到对付变态的方法,只能祈祷。就像盛夏站在枯水的田边,求着西风带来一点雨,头顶却始终艳阳高照。
莉榭尔越走越近,鼻尖几乎贴着他的脸,咬牙切齿地说:
“主教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先把孩子生了……”
“别呀!以后孩子要是问起来,别人都有爸爸,我爸在哪儿?你怎么回答?难道你要告诉孩子,你没爸,你有两个妈?”
“我等不及看到那时候孩子的表情了,一定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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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悦悲哀地发现,他根本弄不过莉榭尔。
这个怪力少女,小手像铁箍一样箍着他的手腕,直接拉进了旅馆,在旅店老板的奇怪眼神里,扔下一枚金穗币。
他拼命挣扎,脚在地上拖出两道痕,但还是不可阻止的被拽进了客房。
砰!
莉榭尔用力关上房门,震得天花板簌簌落灰。瞅了一眼屋里的陈设,旧木桌、五斗柜、扶手椅、双人床,被褥还算干净。
她先是原地立了一会儿,蜷着手指,似是思考,而后焦躁的在屋里踱步,最终,停下来,脸色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怎么生孩子?”
“你不知道吗?”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莉榭尔理直气壮地反问。
王悦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就好,太好了,逃过一劫了。
虽然他知道,但他不说。
他很奇怪,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开始是主教强迫他和莉榭尔结合,现在莉榭尔反而在馋他的身子?从被害者变成加害者,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喂喂,动一动。”
莉榭尔拿手指戳他的脸,咯咯笑着,像是关系很亲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