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不要说话说一……”
辛洛斯扶了扶单片镜,读了一会心之后,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克洛伊,你觉得……孩子是怎么来的?”
克洛伊:“送子鸟啊,夫妻睡在一起,等送子鸟上门啊。你当爷和你一样是白痴吗?”
辛洛斯:“总之……你无视掉之前那些就行了。我想吃蛋糕。”
克洛伊:“原来是这样……爷之前只是沉睡了几十年,现在人类的XP系统已经进步到如此诡异的程度了吗?连送子鸟都可以了……你等等,爷马上回来!”
“喂,克洛伊小姐!”
在辛洛斯无奈和芙兰崩溃的双重注视下,才刚刚到的克洛伊欢快的跑出房门,去做蛋糕了。
……
七天后,也就是郁金香涨到四十金币的时候——同时也是辛洛斯和特蕾西亚、芙兰一起吃着克洛伊亲手做的蛋糕的时候,达尔马提亚城中发生了一件微妙的小事。
在这一天的上午,梵卓商人团口舌废尽,才没有让郁金香直接涨到五十七个金币。
然而下午,就出现了最原始的郁金香期货。
期货又不是什么高科技,就算是在这种中世纪的世界里,当然也可以出现——郁金香如此高价,已经让某些敏感的商人开始害怕了。
对于辛洛斯来说,四十个金币真的不算什么,然而这么多的金币,已经足够一位孀居小姐养两条狗,买一条小船,优雅而体面的度过一个月的寂寞时光了。
几乎参与了这轮郁金香炒作的所有大小商人都知道,郁金香的价格是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的。任何违背市场规律的东西,最终都会被市场暴打。
中世纪的商人们也不是真的傻。
师傅说,不卖就不亏。可能有几个人,能抗住这种击鼓传花般的巨大压力呢?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因为梵卓婚姻的缘故,帝都中的大小贵族们也开始追逐这股莫名的潮流。
尤其是很多近期就要结婚的大小姐,更是指名道姓,非要让自己的婚礼上布满郁金香。如果没有,这婚就不结了。
一边是高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正常的价格,一边是许多郁金香还在地里,甚至没能开花,另一边则是帝都稳稳地刚需……看涨和看跌两种极端情绪如同恐惧之眼般不断冲撞沉淀。最终,期货就出现了。
在如何更高效的弄死自己这方面,商人们从不让人失望。
此时的期货还十分原始,各种骚操作都没出现。到目前为止,现在的期货只能说是一份合约。
即花农和购买者签订一份契约,约定一个价格,并且预付一定定金。等到在土地中的郁金香成熟了,购买者便可以按照契约上的价格,前来购买这些郁金香。
无论那个时候,郁金香到底是涨了还是跌了。
而且花农是只认契约不认人的,也就是说,谁都可以从第一任购买者手中购买契约,获得优先购买的权利。
这些字看起来平平无奇,好似非常的符合逻辑,童叟无欺,没有任何问题,然而没被强制平仓过石油的人都不会明白这个恶兽的真正恐怖之处……
随着期货的出现,市场上关于郁金香的交易越发繁荣。
哪怕梵卓商人团始终在不断的打压市场价格,这份交易繁荣反而变得更为热闹——因为郁金香的持续上涨,有太多太多人只是上午买了几份契约,然后下午卖掉,就直接赚到了之前辛辛苦苦一年的钱。
梵卓商人团的不断打压,不仅没让商人们感到压力,反而让他们越发狂热——你看,梵卓还在试着压价,而不是使用暴力,那就说明他们还吃的下!价格还没涨到最高位!
人心真的和人体一样奇妙。
总之这几天的达尔马提亚大宗交易市场,基本已经变成了郁金香的狂欢。
所有人都不再关注其他的生意,而是将所有目光全都投注到了其中。在几个幸运儿的现身说法下,越来越多的人战胜了内心深处的恐惧,开始加入了这场狂欢之中。
或许会有人死,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就可以了。
事关利益,这座商人之城比谁都要现实。
明知前方会死又如何?只要有百分之一百的利益,他们连搅死自己的绳子都敢卖。
越来越多的人将自己的钱投入其中,没人真正想要种郁金香,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两件事,想方设法的高价搞来一张郁金香的合约,然后下午卖掉它。
一来一回,只要几个小时,只要冒几次险,就能赚到之前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经济的齿轮,开始空转。
狂热的想法如同火焰般,不间断的在这座繁华的城市中燃烧着。因为郁金香合约的生意实在是太过火爆,甚至就连那些原本负责驻守法师塔的高级法师也悄悄下了法师塔,将自己的积蓄尽数拿出。
在这座没有义人的城市中,某种古怪而狂热的东西开始飞速发展和燃烧着。
辛洛斯站在自家旅店的窗口,默默的凝视着那个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喷吐着血肉和肮脏的怪物……
辛洛斯的善恶眼能让他能直接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邪恶。
恶兽,开始出笼了。
不过幸运的是,这只恶兽再没有成长的空间和时间了。
辛洛斯停下了吃蛋糕的动作。
特蕾西亚和芙兰看不到善恶的变化,但某种血脉上的牵连,还是让她们选择和辛洛斯做了同样的事情。
特蕾西亚捂住了额头。
“好像发生了什么……”
芙兰:“是的……好难过……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