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东西，黑蛇不需要他们有。

他们越是思考，思想便会如同杂草般在他们的心中不断蔓延，反而影响黑蛇的计划。

不过辛洛斯还是拒绝了安第尔的提议。

倒不是说辛洛斯的节操水平在刚才暴涨了一大截，而是……

“姐姐，你刚才戴冠了吧？”

安第尔讷讷无言。

安第尔有些话没有说，可辛洛斯心里是清楚的。

她是黑蛇，她很早就觉醒了记忆。但她这周目想要完美通关，就不能重登黑蛇的【位】，重戴黑蛇的【冠】。

一旦她真的这么做了，她就又会被拖入轮回的深渊之中。

在一周目的时候，安第尔是这么做的，同时也吩咐辛洛斯这么做。

纵观整个一周目，安第尔只用了一次神术——在毛球兽的憎恨龙打进帝都的时候，她紧急之下使用了生杀予夺，强行带走了不稳的憎恨龙。

不过生杀予夺是神明的标配神术，并非黑蛇本身的特殊能力。安第尔当时就已经是巅峰传奇，摸到了真神的门槛。在黑蛇知识的帮助下，临时跨越那小半步并非不可能。

现在的话……

安第尔其实已经戴冠了。

尽管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但她的的确确是戴上了黑蛇的王冠，以黑蛇的破坏之力诞生了眼前的神迹。

在那个刹那，豹怒的安第尔下意识的进入了黑蛇的领域，这才爆发出了现在这种无上的力量。

如果是普通的神明，安第尔现在的行为，已经让她再度卷入了因果的轮回之中。

当然，安第尔不是普通的神明。

黑蛇是破坏神，祂所司掌的是破坏和毁灭。她可以将已经【发生】了的【事实】完全击碎，强行让【事实】回到【未发生】的阶段。

用比较好理解的方式来说，就是用直死魔眼直接杀死了【疼痛】和【疾病】，那病人自然也就不药而愈了。

通过这种方式，祂可以将影响降低到最低程度。

——然而用了就是用了。

黑蛇的【位】其实是高于世界的，世界之内的部分因为祂的强制删除，会变得没有发生过一样。可超出世界之外的那部分……

后果如何，暂时还不好说。但作为负面的影响，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比起一周目的时候，安第尔的情况实在要危险太多。

安第尔凝视着辛洛斯。

“我……”

辛洛斯：“不要说了，安第尔，你应当懂我的心意。有你，对我很重要。你可以等我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一次。那我，也可以再配你等待无数个轮回。”

这是一个黑暗的世界，腐朽的土壤从根本上侵蚀毁灭了世界的种子。因为接踵而至的问题，现在的辛洛斯也不能肯定，自己能否和一周目时一样，为这个世界带来另一种可能。

如果他最终真的完全失败的话……

那么，最起码，他们将会一起走到最后。

黑蛇只爱着白蛇，如果实在无法逃脱泥泞的话，黑蛇肯定会拼死将白蛇扔出世界这个大泥淖。

但辛洛斯觉得，与其那样悲伤的活着，还不如两个人一起面对无尽的黑暗。

安第尔：“这样的话……不结婚，很难收场啊。”

这么说着，黑蛇绿色的脸孔慢慢变得平静。

辛洛斯用微笑回应着，两人也不浪费时间，而是继续修改起面前人们的本质。

白蛇留下的干瘪种子，辛洛斯和安第尔都没动。反正这些干瘪的种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发芽了——之前那么多年，经历那么多轮转体不行，现在的辛洛斯和之前的轮转体完全不同，这些种子就更不可能发芽了。

白蛇终究还是太理想化了。

因为不希望将时间拖延的太久的缘故，辛洛斯对于大部分观众都是一扫而过，草草增加了一些本质之后，就直接放了过去。

唯独那些比较重要的人，以及少数几个使徒，消耗了他大量的时间。

每一个人因为后天的发育和经历，性格和习性都不可能完全相同。然而他们的本质，才是真正区分个人的最重要标志。通过修改本质，辛洛斯可以修正许多东西……

比如，特蕾西亚，比如，三公主，比如……勇者莱因哈特。

辛洛斯最先修改的是三公主。机会难得，辛洛斯希望将三公主的问暂时延后……这个女人一直在试图寻找到当年的真相，但她本人肯定接受不了真相。辛洛斯不想完全否决她的权利，但最起码，她寻找真相的过程，得放到万事全部结束之后。

在新世代里，不管她怎么追究都行。

旧时代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实在不应该再添乱了。

“我还以为你会最先改克洛伊呢。”

“克洛伊是先知，而且是个精神病。她本来就能看到未来，改不改，其实根本没有区别吧？”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修改杜湘卓娜内心最深处的那点执念，让她直接放弃呢？”

“那样的话，还不如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