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可能会和邪神一样，从创造万物的慈爱神明，变成毁灭一切的疯神而已——这里的疯神并不是真的疯狂，而是转换了阵营的意思。

黑蛇要的是白蛇存活这一事实，祂并不在乎世界和次元海会变成什么样。

从某种角度来说，次元海完全坠落，本身也符合黑蛇毁灭的特性。

顾及到白蛇的性格，祂会妥协，和白蛇重新创造一个没被黑暗污染的全新世界。然后和白蛇一起，面对这满天的漆黑。

但如果实在事不可为的话……创神真的是不灭的。

大不了从善恶双蛇，变成破灭双蛇。

只要执行黑蛇的计划，那祂就绝对不会输。祂和辛洛斯，都可以始终处在不败之地。

只是……

现在的辛洛斯好歹是一个生物，就生命的本能而言，当然是生活在蓝天白云之下让他更能感到幸福。

可话又说回来，他心里同样很清楚，创神们这一举动，到底有多蛇精病。

如果祂们赌赢了还好，那么自然是皆大欢喜。包括这个世界，乃至整个次元海中的所有世界全部被一键洗白，从此次元海彻底摆脱黑暗的统治，重回光明的年代。

——或许不会那么快。但光明只要诞生，黑暗被彻底驱散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这个世界之所以那么糟糕，归根到底就是世界之内的黑暗太多了。世界之外的黑暗，也太多了。

自始至终，黑暗才是那个根本问题。

只要黑暗没了，剩下的东西全都是小问题。

可如果……祂们输了呢……

创神们搞的那么大，祂们肯定是留下了足以挽救局面的后手的。可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就连辛洛斯这位本代白蛇都改变了想法，祂们留下的后手，还能发挥效果吗？

绝对的黑暗之后，是否会是永寂呢？

要是，光没有如约诞生呢？

辛洛斯陷入了疑虑之中。

本能的，察觉到问题所在的辛洛斯想要询问一下自己的朋友们。可他犹豫了几秒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询问了，然后呢？

如果问安第尔，考虑到辛洛斯本人的感受，安第尔有很大的概率放弃自己的计划，转而支持辛洛斯。

如果问灰风，傻乎乎的灰风肯定只会让他下命令。

如果问赫尔明特和毕斯马尔可，他们肯定会选择无条件的支持辛洛斯的判断……这是他们的退让，绝不是他们的本意。

不知怎么的，辛洛斯想起了福尔图娜。

很陌生的名字对吧。

因为太久没有联系，以至于辛洛斯自己都有些模糊了——福尔图娜就是在学院里认识的那位卡帕多西亚家族成员。

福尔图娜也算是卡帕多西亚的继承人之一，如果不算传奇身份的话，福尔图娜算是帝国年轻一代中，地位最接近辛洛斯的非王族。

可惜卡帕多西亚家族本身名声实在是太臭……

不知道为什么，辛洛斯突然就想起了福尔图娜。

或许……正是因为两边不太熟吧。

辛洛斯迟疑了一下，按照福尔图娜之前留下的特殊魔法印记，发动了远程魔法通讯。

福尔图娜很快就接起了通讯。

当福尔图娜接起通讯的那一瞬，辛洛斯就后悔了。不过对方接都接了，辛洛斯也不好贸然中断。

于是两人开始了没营养的对话。

“福尔图娜，最近还好吗？”

“不太好。现在帝国和魔族彻底对上，虽然有着上面的严厉控制，物价还是出了问题。还有，就是盗贼的问题……啊，我并没有特意向您抱怨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卡帕多西亚家族的成员。虽然家里的事情很烦心，不过总的来说……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辛洛斯知道，卡帕多西亚老家主已经不行了。子嗣众多的卡帕多西亚，正在进行最后的内部惨烈角逐。

本来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也会震动帝国的。不过在人魔彻底对立的大背景下，这件事也变得微不足道了起来。在帝国贵族阶层的共同授意下，卡帕多西亚选择了低调行动。

“也没什么事……就是现在难得有空，想和你说一句。我的承诺依然有效，如果撑不住的话，就说一声。”

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争权夺利，何止是愚蠢，简直是愚蠢。可既然坐上了那样的位置，本身想停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如同这疯狂的世界一般。

“感谢您的支持。不过离最后的揭幕，还有那么一点点时间。在您的影响下，已经有很多人倒向了我。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我有七成胜算。现在这种时候，大家都不希望出什么额外的事情。”

“再过几天，等我前往卡帕多西亚的祖地，完成最后的试炼，一切也就应该尘埃落定了吧。”

辛洛斯一直知道，卡帕多西亚家族有一种很特殊的试炼。想要坐上家主的位置，就必须先通过那场试炼。

那试炼到底是什么，就连梵卓也不知道。只不过通过这些年的情报积累，辛洛斯隐约知道，那试炼非常严厉，而且地点并不在人类这边。

似乎……是某处不被魔族们注意的秘境……

没办法，魔族的疆域实在是太大了。现在又不是卫星满天飞的时代，很多地方，就连魔族自己都掌控不了。

就比如如今存在于人类帝国中的那些灰色地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