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代久违的哈哈一笑:“这赌注也太重了吧!既然如此,我可不能输!”
“DUEL!”×2 心园的夜,比任何地方都要寂寥。月光分外的凄楚,就连残垣断壁的影子都要更加深邃一些。破败的房屋铺满了整条街道,与记忆中的美好景象完全不同。
视线所及之处,看不见一丝可称美丽的场景,与过去那遍布霓虹的城市有着天差地别。游斗掸了掸披风上沾着的尘埃,伸手扶正护目镜,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没有愤怒,也没有哀伤,只能从他的眼底看见些许麻木与无奈。
自他回到超量次元以来,究竟过去了多少时日?他没有闲工夫去计算这种小事。每天忙于应付士兵的袭击,安抚逃难而来的群众,这就已经将他的闲暇时间剥走了八九成,每天忙得昏头转向,再加上前天自己的亲密战友黑咲隼为掩护其他人而负伤,这就更让他头疼了。
“游斗——”高台下头传来少女的呼喊声,这是与他相交甚笃的同伴在叫他。
游斗从高处一跃而下,落到这位黑发少女身后,脸上挤出些许笑容问道:“琉璃,隼的情况好些了吗?”
叫做琉璃的少女转过身来点点头,伸手帮他拂去脸上沾着的些许黑灰,笑着说道:“哥哥伤势好多了,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医生也说他恢复得不错,身子骨本来也硬朗,再过几天应该就没问题了。”
“那就好。”游斗回想起前天的情形,心中也深感侥幸,自己和隼可是反叛势力的重要战斗力,缺了哪个都会让形势变得更加严峻。两人又闲聊了两句,琉璃忽然开口问道:“之前在决斗中伤人的家伙是叫什么?”
游斗想了想,摇头道:“不认识,听别人喊他好像是叫巴雷特?实力还算强,但不是隼的对手。如果不是他耍阴招破坏建筑物的话,隼应该能在那回合内击败他。”
说到这里,游斗顿了顿,皱着眉说道:“对了琉璃,你可不能去找他报仇,这种敌人对你来说太危险了,我会想办法解决掉他替隼报仇,所以……”
“知道知道,游斗你啊,总是这么啰嗦呢。操心太多可不好哦?你看看,这里都皱成川字了。”
琉璃笑着戳了戳游斗的眉心,但上了手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种动作太过亲昵,不太适合现在的他们。结果便是两个人一同闹了个大红脸。
游斗貌似冷酷,但在名为琉璃的少女面前,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变回原本那个木讷少年。他搔了搔脸颊,轻咳一声道:“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我还得守夜。”
“啊,我都忘记了,我是来给你这个的,”琉璃喏了一声,手中握着的保温瓶递给游斗,然后挪到他身边小声说道:“特意留给你的汤,小心烫哦。”说完,她啪嗒啪嗒地跑回了自己的帐篷。帐篷帘子刚刚垂下来,她又重新掀开,送给游斗一个浅浅的笑容,这才心满意足的缩了回去。
游斗打开瓶子看了眼。哦,海带味噌汤。听隼说她最近在苦练厨艺,似乎学的就是这个。
“其实我不太喜欢海带啊,”游斗一边把汤灌进肚子,一边嘟囔着,“好烫……唔,甜的……难道是糖和盐弄混了吗?”
可惜人家姑娘早就走了,游斗这吐槽也只是吐了个寂寞。他晃了晃脑袋,把汤喝了个一干二净,半点儿也没剩下。
游斗很珍惜与琉璃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但越是感到此刻的温馨,心底的某处便越是疼得难受。自己曾经失去过琉璃,能够重新找回她来,全仰仗某位同伴。
天意弄人,琉璃刚刚找回来,那位同伴便失去了踪影。游斗无时无刻不想去寻找他的下落,只可惜身边事情太多,实在脱不开身。尽管拜托了周围的同伴去关注对方的踪迹,线索却是半点儿也没有找到。他也只好在寂静无人的时候,独自祈祷对方的平安。
当然了,独处归独处,游斗这守夜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这里是抵抗组织的前线,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学院士兵从想不到的地方偷偷溜进来,游斗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打好精神应对每一次可能的袭来的危机。
每一次失误都有可能会造成巨大的损失,而对游斗他们来说,这种损失是承担不起的。人手、物资、器械、卡片,能够想到的东西他们都缺,唯一不缺的是反抗精神,但自从反抗组织领导者之一的隼负伤之后,人们的斗志似乎也有些消沉了下来。
在这种关键时候,游斗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扛起组织支柱的责任,为同伴们提供支援。
而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个晚上。
琉璃刚刚离开不久,又一位少女一步一喘地跑来,面带焦急。游斗认识这位少女,似乎是琉璃的好朋友,叫笹山沙耶加。他虽然和这姑娘不怎么熟,却也说过几次话。相比起自己,倒是经常看见隼和她相谈甚欢。
沙耶加扯着游斗的披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满面慌张地道:“游……游斗,今天是你守夜吗?东边有情况!布守在那边的小组抓到了两个穿红色学院制服的家伙,他们……他们看起来相当古怪,你快去看看吧!”
“红色制服?”游斗一愣,有些迷惑。在学院之中,最强级别的士兵通常都是穿蓝色,次一级的则穿黄色。听说只有最底层打杂的人员才穿红色……平日来袭击的敌人里,蓝色制服的人是最多的,偶尔会带上一些黄色制服来充门面,至于红色制服,游斗还真是一次都没见过。
游斗快步赶去,听说两人现在被看管在帐篷里,他也不急着进去,而是立于帐篷外,细细听着里头的动静。
里头,一个女声正高声辩解着:“所!以!说!我们真的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啦,我们是来帮你们的诶,同伴明白么?什么?你说我们身上的制服?这也是没办法的啊,毕竟又没别的衣服换……话说回来,你知道我们打了多少场才到这里吗?满打满算将近十场哦!起码先给我们点吃的吧!我好饿啊……” 这个女孩子的声音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你也是,给他解释解释啊!怎么搞得我一个人在这里说,你却在悠闲地喝茶,这不显得我像个笨蛋吗!”
话罢,一个年轻的男性声音接在说道:“别这么着急嘛,让我先缓缓。再说了,刚刚那些决斗可都是我打的,你明明就只在旁边围观而已……唔,这凉茶不错,正好我晚饭炸虾吃多了,消消火。”
“游白你!”少女气结,喊了个名字便没下文了,也不知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还是嗓子哑了。
但不论如何‘游白’这个名字落在游斗耳朵里,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他猛地一掀帘子,转了进去,正好与当中坐着的那位男子四目相对。
这一瞬间的震撼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游斗只觉得脑袋里头一片嗡响,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几欲摔倒,他只能将将抓住帐篷的边缘支撑着身子。心脏也跳得飞快,快到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堵住了他想说的话。他几次想要喊出对方的名字,但每次张开嘴,都只能发出几丝不成词汇的沙哑声调。
“你……你……!!”
倒是这位斜着身子坐在椅子里的男子满脸轻松,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晃了晃右手笑道:“哟,游斗!好久不见啊!”
游斗哑了言,他本以为自己与对方的重逢会更加戏剧化,可能会是在战场上,又可能是自己带人到学院的老巢去救回他。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在这样一个场景下相见。
游斗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把气息捋顺,他脑袋埋得低低的,沉着嗓子笑了几声,这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啊啊,好久不见,游白。”
相比游斗的不知所措,游白倒是显得淡定得多。
他打完招呼之后,便笑着回看向一旁站着的那位十二三岁少年道:“喏,你看,我就说是我们俩是同伴吧?至于这个制服……你就当我们是去学院卧底了一趟吧,卧底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说着,他还伸手拍了拍这少年的肩膀。
这少年脾气似乎也不太好,一巴掌把游白的手拍开,恶狠狠地道:“你当我是白痴吗!”
经他俩这么一打岔,游斗原本的无措感也散了个七七八八,他轻叹一口气:“行了亚莲,他们确实是我朋友。还记得我之前拜托你们找的人吗?就是他。”
“是吗?”叫亚莲的少年歪了歪脑袋,重新看向游白,“唔,刚刚戴着帽子没看出来,不过现在这么一看,确实和游斗你有点像诶……说起来,旁边那女的也长得挺像琉璃,你们是到底是什么关系?亲戚吗?”
游白挠挠头:“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游斗见他一副语焉不详的模样,便知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摆摆手揭过这个话题:“比起这个,你怎么穿着学院的制服?”
“你说这?”游斗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笑道:“挺好看吧?我就猜会经过学院的领地,特地向别人借了两套,还特别改成了风衣款式,不过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就是了。啧,为什么学院也会搞口令制度啦,有够老套的……嗯?你问为什么是红色?这个真的只是个人喜好而已,在意你就输了!”
一旁的塞瑞娜插嘴道:“我喜欢的明明是紫色,结果你还是给我搞成了红色。”
“废话,学院又没有紫色制服。”
听他们吵吵闹闹的,游斗终于也安定了下来,对着一旁的亚莲等人使了个眼色。亚莲虽然不太情愿,但怎么说游斗威信还是有的,当即跟着其他人一道出了帐篷,只剩下游斗、游白以及塞瑞娜三人留在里头。
游白一看便知他要说重要的事情,轻放下茶杯,问道:“现在这边是什么情况?”
“相当复杂,”游斗抿着嘴想了想,继续说道,“现在这边学院的势力极大,兵力远超当年。”
游白知道他这个当年指的是超量次元被毁灭那会儿,但这样又有一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