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感性又告诉他，无论他选那一方，都会造成让他无法接受的后果。

毛笔蘸墨落于纸上，缓缓浮现出九个字。

秦小姐，顾长生，柳姑娘。

他今夜需要做出选择，划掉哪三个字。

亦或是，将自己的名字划去，退出这个纠结的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顾长生手上的毛笔始终未能画出那一道横线。

直到...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传来，顾长生眉头微皱。

“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华叔走了进来。

“少爷，有客来访。”

顾长生微微一怔，旋即有些奇怪。

如今不是早已过了宵禁之时，为何还会有客人来找他？

于是顾长生将手中的毛笔放下，走到华叔的旁边，“谁来了？”

“少爷，是秦小姐。”

听到这句话，顾长生忍不住又愣了一下。

“那秦小姐她人呢？”

华叔脸色有些不自然，“老仆看秦小姐似是喝醉的样子，便将她与她的侍从们都待于门房暂候了。”

“喝醉了？”

顾长生心中兀然升起一抹担忧，忙道：“快将她们请来。”

“好，老仆这就去。”

“等等！”

华叔闻言转过身来，看向顾长生。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顾长生拿上一件外袍。

“我和你一起去。”

片刻后，顾长生与华叔来到了门房厅，看到了那位一身华裙坐于厅内的秦小姐。

她的着装与白天的不同，但相差不大，依旧看上去极为惊艳而美好。

只是就如同华叔说的一样。

这位清冷佳人，果真是醉酒而来。

她斜斜的倚在椅子上，将窈窕的身姿展现的极为诱人，绝美的俏脸搭在洁白的秀手边，美眸微眯，因醉意而变得异常安静。

在她的身后，顾长生还看到了以今日见到过的那名中年女子为首的几个仆从站在那儿。

没有人说话，像是都不敢打扰那位秦小姐一般，门房厅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不过望见她们一脸忧虑的表情，顾长生心中不免还是泛起了一阵担忧之意，脚步赶忙又加快了几分。

秦小姐似是真的醉了，直到顾长生走进门房厅内，站到了这位清冷佳人的面前，她都没有发现身前站着的正是自己的心上人。

顾长生看了看她身后的中年女子，用眼神询问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那名中年女子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用一种让顾长生极为不理解的目光看着他。

顾长生眉头微皱，收回目光，转而弯身朝着面前的秦傲雪温声叫了她几下。

“秦小姐，秦小姐？”

秦傲雪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螓首微抬望向声源的方向。

但那双水魄般的眸子中，却泛着像是初醒般懵懂而茫然的味道，显得极为可爱，看得顾长生忍不住怔了一下。

顾长生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向来清冷傲然的秦小姐流露出这个样子，不由在心中泛起一抹异样的情绪。

“秦小姐，你能认出我吗？”

顾长生抬起手在秦傲雪的眼前挥了挥，“秦小姐？”

听到他的声音，秦傲雪像是终于稍稍恢复了些许意识一般，语气带着些许鼻音，听上去竟格外的让顾长生心头泛痒。

“顾郎？”

顾...顾郎？

顾长生闻言猛地一怔，旋即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轻咳两声，忍不住看向秦傲雪身后的仆从。

而以那位中年女子为首的仆从见状赶忙也有些尴尬的将视线移开，抬头望向天花板，像是能穿过屋顶看向即将下雨的夜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