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听旁边信助的报告，一边默然向前，讽刺之后却是惆怅。

杀五十二，自损三十，这便是一场遭遇战的结局，如此战斗几乎每隔几天都会在忍界各处爆发，人命如草芥，他看到的不过是一个个伤亡数字。

正如今夜，他若没来，估计到雨之国后只会在某本报告里看到薄薄一页纸：

某年某月，草之国某处发生遭遇战，阵亡多少人。

然后这短短一句话仿佛就能概括今夜的厮杀，今夜的绝望和求生。

没什么可长叹短嘘的，数百年来的忍界就是这样，对于他而言唯一的改变就是以前是随时可能被写在报告里，而现在只是换成自己去看报告，本质未变。

待他走出树林，发现春雨已歇，面前的滚滚大河向东逝去，波涛如怒。

“但真的够了，真的该结束了。”

................

没有谁告诉音无该怎么做，更没有系统去逼迫他完成任务，这条路其实也算不得高尚，无非是个活在和平年代的人骤然加入战争，然后在战争中看到许多，听了许多，感受了许多之后，以一个人类朴素的情感想改变某些东西。

于是他成为了旗帜，以理想、力量或是单纯利益团结起一批人与世界现有秩序作对，然后免不了有牺牲与悲痛。

见惯了死亡，他没有流露太多情感，只是将宇智波泉他们交给边境守卫队，然后自己乘飞艇去往雨忍村。

因为空忍的加入，现在飞艇无论轰炸还是运兵平添了几分危险，好在空忍本就是被五大国联手灭的，技术尚未散播开来，偶尔运运人还是没问题的。

三天之后，音无便来到这雨之国中心，堪称革命圣地的雨忍村，他这个甩手掌柜又相隔一两年没来，发现村子变化并不大。

只是彻底解决天气之后，村子东面那曾经不停泛滥的大河已安稳许多，再加上局势日益危险，戒备森严，但商业活动并没有全部断绝。

拥有宇智波鼬和止水在，其他国家想铺开间谍网着实困难，一个别天嘴下去，估计上线就全被卖光了。

越过那整整齐齐、房檐修长的街道，飞艇直奔村子中央，在那象征性的高塔面前降落，舷梯刚一打开，早已等在那的人就迎了上去。

“佩恩大人。”弥彦先是上前行礼，迎上那目光又微微垂下头：“抱歉。”

“你做错了什么？”音无有些莫名其妙，然后扫视一圈，只看到小南和弥彦两个红云服高层，显然已经明白了什么。

“我辜负了您的期待，‘晓’落入了困境。”弥彦依旧垂着头，如今的‘晓’人才凋零，十藏在木叶殉职不谈，鸠助也在指挥某次空袭的时候被击落，又被埋伏在下面的岩忍村迪达拉给炸死。

君麻吕病重天天住在医院，长门不敢露面。

而这些事都发生在他主政期间，责任当然是免不了的。

可换我来也不会做得更好啊。

音无拍了拍弥彦的肩膀，用略显哲学的语气说道：“没有牺牲便没有胜利，至少我们达成了战略目标，让四国联军迟迟不敢开战。”

“所以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要用我们的力量去替木叶拖延战争！”既然佩恩主动提起，弥彦也鼓起勇气问道。

这一年多以来，晓承受了巨大压力，付出巨量金钱，结果木叶在那边摘桃子占地盘，像三尾之战还要小南过去拼命，是个人都会有疑问。

这个问题没人回答，也无法回答，他和音无本为一体的身份是最后底牌，即使是弥彦也不能暴露。

他只是与两人擦身而过，走向高塔。

“‘我们’包含了晓与木叶，既然做的是同一件事，就不要再分彼此。”

“可就算统一战线也要分出高下，这是迟早......”

“弥彦别说了，相信佩恩大人的判断。”小南拉住了他，并没有太多利益上的考量，那是种信念，无关逻辑。

弥彦一时无语，他并没有过多心思，仅仅是不愿将胜利果实拱手让人，即使他与木叶关系匪浅。

还好现在说这些太早了，起码要等到扫平忍界再说，便按捺住心思跟了上去。

音无踏进高塔，并没有把弥彦的话放在心上，这两人他算是知根知底。

人之常情，看到自家实力不停被消磨，再看羽生音无先吞火之国，接着压服铁之国，又抄袭‘晓’的创意进行改革，整个国力飞速上升，再考虑到胜利之后的分赃，任谁都怕成为炮灰。

好在他手段极为高明，早就将‘晓’分化，从小南到宇智波家全都是亲信，甚至连弥彦自己也是有些抱怨，搞窝里斗既没有能力也没有想法。

信任总归是一时，真正的控制力在于分化拉拢，这样甩手掌柜才坐的安稳。

‘不过总归是个问题，残酷的遭遇战断断续续打了半年，得找个办法提振士气。’

带着诸多想法走入大厅，他脚步为之一顿，因为在这个由十六根圆柱撑起的巨型大厅里整整齐齐站了数百人，将大厅挤得满满当当。

他们全都身穿黑色忍服，挺直身体，气氛肃然，目光聚集于面具之上。

而两个红云服站在最前端，一个是被人搀扶着的君麻吕，一个是满脸淡然的宇智波鼬。

搞什么鬼？

这副黑道大会的模样让音无略显错愕，好在身后脚步声临近，小南走到身前微微鞠躬，就像是准备了一份惊喜。

“佩恩大人，今天是晓正式成立十五周年，恰好忍军调防，就让大家过来一下。”

已经十五年了？

他从‘惊喜’中回过神来，一边用目光扫过数百忍者，一边念叨着十五年，往事一幕幕从脑海闪过，雨中的初遇，强大的赤砂之蝎，长门的生日，半藏的埋伏......

种种片段闪回，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居然十五年了。”

M78星云 756365104

PS：咋又没间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