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的门开着,庭院地板上,一对黑发的兄弟正靠在柱子上,似乎在看院落中发芽的槐树,两人隔得很开,也没有说一句话,气氛很是压抑。
‘也真是难为你了。’音无向泉的背影投去怜悯目光,和这对兄弟朝夕相处,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忍住的,不过他脚步稍稍一顿。
“院子里还有一个人?”
“嗯,是跟着佐助过来的香磷小姐,经过暗部审核后,纲手大人允许她留在木叶。”泉赶紧答道。
这种小事,纲手才懒得和他说。
‘这两个家伙,桃花运倒是挺好的,果然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就那闷葫芦性格,丑点就成了社交恐惧症,帅逼就是深沉酷炫,哎,真是个看脸的世界。
其实在音无踏入小院的那一刻起,佐助的目光就牢牢所在他身上,愤怒和忌惮交织而过,右臂空荡荡的,要是能高兴起来那才怪了。
他站起身,想要说些什么狠话,而音无笑眯眯的扬起拳头,少年又很从心的坐了回去。
二柱子也不傻,中二修正拳的滋味可不好受。
而弟弟的异动并没有影响到鼬,他还是呆滞的望着发芽的槐树,就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你差不多快失明了吧,鼬。”音无慢慢走来,说这句话的时候悄悄瞥了眼佐助,后者果然握紧了拳头,一副羞恼相交的模样。
“已经看不清你的脸了。”宇智波鼬还是那副平淡模样,没有一点绝望的样子,“抱歉,现在的我已经帮不了忙,但这颗头还有点作用。”
波之国那件事性质很恶劣,要是音无困死在龙地洞,影响难以估计,纲手说不准当场翻脸。
宇智波鼬也懒得解释,他就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拿整个忍界冒险。
“你敢!”音无还没说话呢,佐助就跳了起来。
“你现在知道自家兄长的苦衷了?现在知道保护鼬了?中二狂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音无狠狠瞪了过去,张嘴就是质问三连,一下子就让少年的脸色由白转青,但音无还不肯放过他。
“哼,他是为了谁被软禁在此的?又是被谁弄得几乎失明?难不成是我?”
“我、你.....”大师级的阴阳怪气让佐助无力招架。
“我什么我?自以为找到真相,把锅甩给别人,不听人话,非要被痛扁一顿才醒悟过来,哈,宇智波斑给你画了饼,你就信了?”
“我没有信他!”佐助终于找到还嘴的地方,身体随着呼吸而起伏,“即使杀了鼬,在最后我也会杀掉宇智波斑!”
“你也配?大蛇丸和带土哪个不比你更强更聪明,还不是被人当做了垫脚石。”音无一句话就让佐助涨红了脸,陷入无能狂怒的状态。
他已经知道整件事就是个局,胜者只有杀出一条血路的音无,和恢复实力的宇智波斑,其余所有人都是棋子。
但佐助并没意识到,鼬也是胜利者。
“佐助,你说不过他的。”鼬打断了愚蠢弟弟毫无作用的驳嘴,将视线从一团浆糊似的槐树上移开。
“做错了事就去弥补,至少你还能回头。”
在现在这个阶段,回头已经变的奢侈,好在佐助这些年满脑子复仇,刻苦锻炼没去掺和破事,否则耶稣也保不了他。
少年却不知道回头的奢侈,只觉得憋屈又不甘心,想放些‘我将来一定打倒你’之类的狠话,本能的又不敢说出口,干脆甩手而走。
“我回房间了!”
“佐助,等等我!”一个刚刚藏在柱子后面的红发少女赶紧跑出来追了上去。
音无望着两人背影,根本懒得生气,和中二少年说什么?用大棒敲打便是,心理建设还是交给宇智波鼬来吧。
“真是难为你了。”音无坐到旁边。
“他毕竟是我弟弟,当年的事情我也有责任。”
“所以才不顾一切?呵,我要有这种弟弟,非得抽死他不可。”音无冷笑一声,这宇智波鼬的教育本就有问题,其本身也是‘我愿背负世界一切之罪,我愿承担世界一切之恶’的中二患者。
中二病能教出来的只有中二病。
鼬嘴角一抽,没有作答,恰巧宇智波泉端来茶水,化解了这种尴尬。
望着少女姣好的背影,音无耸了耸肩:“别满脑子什么世界、罪恶、正义了,一切结束以后,老老实实和泉结婚,再生一堆孩子不好吗?”
见话题跳跃到这个上面,鼬静静摇头:“我不会这么做的。”
“你看,还是满脑子沉重的思想,怕将宇智波家延续下去会造成不稳定因素?”音无嗤笑一声,调侃道:“那你干脆把泉让给我算了,黑长直也很合我口味,再把宇智波家的男人全阉了,这不一劳永逸?”
音无厚颜无耻到鼬都愣住了,这是在逼他,半晌才答道:“不,我,不,她是不会同意的。”
“这不就对了,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我不需要谁来背负罪恶,染得满手血腥去弥补可能的危机。”音无饮了口茶,笑着问道:“知道我和二代、三代哪里不一样吗?”
“智谋?”
“不,是这里。”音无指着左胸,昂着头,豪气万丈:“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就算宇智波家还会反叛,平了就是!”
他不需要谁自作多情去当刽子手,十年前要是换成音无主政,宇智波之乱根本就掀不起来,早就持刀上门找宇智波强硬派喝茶了。
说到底,叛乱这种东西不正是统治者无能吗?
鼬一阵默然,这是实力带来的绝对自信,独属于强者的自信,不由得握紧了茶杯。
“看来你这次不是来杀我的。”
“要杀你早就杀了,但你活着比死了的作用更大。”音无懒得废话,结了个手印,‘嘭’的一声,手中握着一个盒子。
盒子是玻璃所做,里面不明液体中冒着气泡,翻滚着一对眼睛,然后音无直接甩给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