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无法摆脱...为什么无法忘记...为什么无法...心如铁石?!
即便已经亲手沾染了如此多的血腥,但是见到这个甚至已经是亡者的人,却还是如同旧伤复发一样疼痛难忍?
“鼬...为什么!你还要在我面前出现?!”
爆发的情感,汇聚成无法遏制的怒吼,黑色的须佐能乎咆哮着碾过战场的地面,朝着那个身影所在的方向,犹如飞蛾投火一样冲去。
毁灭,不止是将自己眼前的东西抹去,也可以是,让自己这个能见到其他东西的存在本身消失。
鼬沉默地离开了战场,他的目的,显然就是为了将泉这个强大的敌人,从正面的战场上引开。只有这样子,已经面对宇智波斑的忍者联军们,才不至于被过于强大的敌人毫无悬念地击败。
“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突然离开了?”
惊讶地看着远去的泉,照美冥有点讷讷地开口:“而且...方向不是忍者联军撤退的路线?”
“似乎是什么人把她引开的?不管是谁,都算是帮上大忙了。我们现在,可没有多少力气同时应付两个须佐能乎啊。”
勉强恢复了些许体力的大野木微微摇头:“可惜,到底是哪一个英雄,我们现在也无从得知啊。”
是的,就像是希望将自身的痛苦扩散向全世界的人,也总是有一些人,会默默地将自己的痛苦吞下,并且以纯粹的无私保护着这个脆弱而年轻的人类世界。无论他们做过什么,对于那些被他们保护的人而言,他们没有任何的亏欠。
英雄,也不全是有名字留下来的,更多的还是那些默默无闻,却配得上英雄之名的存在。
鼬沉默地前进着,而追在他后方的泉则是同样散去了身上的黑色须佐,以一种默契的脚步跟随着前进。
否认情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即便是将内心撕碎,依然能够感受到其传递出来的剧痛,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导致自己痛苦的存在用自己的手,亲自而完全地碾碎埋葬。
鼬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周围是一片平坦的山岩地带,没有任何的遮蔽物,这样子也正好可以符合双方不打算回避彼此的心情。
看着背对自己的鼬,泉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如同是要看穿这个身影一样,她慢慢地走到两人之间大约十米外的距离,这里是忍者决斗时最合适的一个距离,也正符合两者现在的身份。
“怎么了...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将我引开,好侧面帮助那些愚蠢的忍影吗?为什么,现在不回过头来?”
站定脚步,泉的声调也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甚至于她自己都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哀和荒谬,看起来,即便是最锋利的现实,依然无法割裂自己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情感。或许,这就是宇智波血脉所自带的诅咒,除非是自身的毁灭,否则永远也无法摆脱这种情感的痛苦和折磨。
“......”
鼬慢慢地转过了身,青年的眸子中没有对敌的冷酷和无情,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和哀伤。他同样清楚,眼前的这个泉,不过是水银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制造出来的另一个人,但是...仅仅是这样子的事实,就能够将两者之间所维系的情感都一笔割裂吗?
“...真是可笑...不是吗?宇智波一族的血脉,果然是愚蠢至极的东西...即便是明知道你对于我而言是虚假的,但是,我却还是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回答我,鼬,你对于这个笑话,到底有怎样的见解?”
如同是被血泪浸透一样的自嘲和轻笑,从泉的口中慢慢说出,但这一次,她没有避开鼬的眸子,就像是为了寻找一个能让自己死心的答案一般,她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青年,固执地期待着回答。
“...知道你活着的时候...我的确感到了欣慰和解脱,因为那就意味着,我所亏欠泉的东西,或许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就有可以偿还的可能...”
同样直视着泉的眼眸,鼬的声音也不再像一样冰冷无情,而是带上了轻轻的柔和,而混合在其中的情感也仿佛跌落的水珠,在两者之间的空气中静静地溅起波纹。